玉皇的动作引起轩然大波,就像有巨石遥坠镜湖,激荡水花惊人。
那手掌在南诺眼前急速放大,掌纹从模糊变得清晰,掌心有着朦胧的天芒,一抓之力足以破碎寻常灵宝。
南诺眯着眼眸,眼前的事出乎意料,所幸早有准备,边后跳横移位置边对唐念虞传音,“用术法挡住他,我们该走了,南宫榕若不在这儿!”
声落,虚空间生出细密辉光,皎皎光华,犹如群星璀璨,突有惊雷炸响,紫电曲折,完全由明光凝集而成的战矛蓦然陨落,直指玉皇眉心。
“堕天伏龙杀,尔竟是龙城余孽,罪该万死!”
玉皇冷声咆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袭击者是谁,探手接下龙枪,用力握碎,起身面向漫天流光,撤步轰出一拳,九龙翔空,湮灭万物。
与此同时,天蓝色遁光腾空而起,划出一道完美无缺的光弧,玉皇瞥了一眼,拂袖踏步,缩地成寸,抢在遁光前挡住天门,再次向南诺探出手掌。
“天宫哪儿最宝贵,哪儿受不得破坏?”
南诺紧盯着玉皇,轻声传音,没听见唐念虞回话,遁光陡然变了方向,远离长空,向着一片虚无而去。
“天子死了,唐子威也死了,南宫天后为了阻止他也惨遭毒手,惨啊!”
“他是谁,玉皇啊,舍不得那个皇位,杀子害妻,谋算诸神,狠啊!”
南诺鼓动灵力不断传音,平静的虚空多了无数神识,天神确实无情,可那句“谋算诸神”可是说到每个神的心里。
斩灭七情六欲,自束天规教条是因为什么?
任凭舌绽莲花也过不了一个“怕”字,被失去,怕被遗忘,怕成为一捧黄土,因为怕,对这种可能的事格外敏感,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感知着神识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玉皇眯起眼眸,向前一步,凝实虚空,咫尺距离遥似天涯海角。
“大胆贼子,偷袭本皇不成还敢口舌造谣,挑拨离间,若你所言不虚可敢停下理论?”
“有何不敢?”南诺传音回道,探手将唐念虞握在手心,转身望向玉皇,不等他开口,冷声道:“天子是怎么死的,唐子威是不是被你炼成化身,南宫天后现在何处?”
“我那爱子怎么死的人族不清楚?”
“他就死在昆仑山外,是被你们人族害死的,本皇……”
“闭嘴,休要巧言令色,你说天子死在昆仑山外是被人族害死,我来问你,天子为何要去昆仑,他的护道者何在?”
“从头到尾他的护道者都没出现,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还没坐够皇位,想要他死!”
南诺不紧不慢的说着诛心之言,不断望向长空,紧张的握着手掌,他们的计划是洛阳引开唐子威,可现在怎么看都是被将计就计了,这般说辞可拖不了太久,只要玉皇不要面皮,就是不承认,随手就能将她们轰杀。
群神关心的是自己的事,谁在意玉皇的家事如何?
若再没有什么能戳到他们的痛点,他们都会离开,玉皇也就没了顾虑,必然痛下杀手。
“还真是巧舌如簧,唇枪舌剑,朕说不过你,只若你能拿出证据,朕立即自绝于此!”
瞥了眼南诺手掌,玉皇不由轻笑,了然这人族方才的谋算群神不过是随口一说,根本不知道那件事,这很好,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正得意时远空有剑光闪过,定睛望去,身形魁梧的汉子握着门板般的重剑重重斩下,唐子威避无可避,徒劳地举起乾元太昊,又挡下一剑,吐血昏死过去。
“太虚!”
那大汉仰天大笑,一手拎住唐子威衣领,一手举起那柄重剑,剑落,凝实的空间瞬间破碎。
得机得势,身形枯瘦的修者化为遁光折向天门,玉皇眉头轻挑,闪身欲追,却被洛阳拦住。
“哈哈哈,陛下的剑术不错,可惜太年轻,手段不行,还得再打磨打磨!”
说着洛阳甩手将唐子威丢下云霄,御剑追上遁光,临出天门,传音四方:“贫道刘七,修道只为逆神,诸位,后会有期!”
声落,剑光更快一重,护着遁光掠出天门,震退神将,归回的人间,快哉乘风,倏尔没了踪迹。
“白三、刘七、洛阳……”
玉皇轻喃一声,拂袖归回天池,被惊醒的群神也相继散去,都是玉皇的家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我何关?
剑光撕裂云雾落入溯宁宫,瞧瞧面色清冷的师姐,洛阳松了口气,恢复身形,正打算打个招呼被南诺抬脚踢在屁股上。
“小贼,现在正事做完了,我们也该算算账了!”
“那件事不是都过去了吗,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洛阳闪身向山下奔去,跑得很快,可南诺更快,没几步便追到洛阳,“你还想有下一次?”
“嘿嘿,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