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澜双手交织在一起,有些纠结的互相捏了几下:“我的重点,在于你是安家人的帮手,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战壕的。”
他看她,未动。
她表情有些伶俜,“乔墨宸,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嫁给你的目的,安心于你有恩,但安家于我,只有恨。”
“安家养大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恨他们?恨一个人,难道都不需要理由吗?”
她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道:“别告诉我是因为四年前,我帮安家人把你送进了监狱。在那之前,是你先对安心下手的,那时候你跟安家的恨,就已经在了,所以我不会背这个黑锅。”
她冷冷一笑,“乔墨宸,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用自己的想法来伤害别人。”
“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你看到安家人养大了我吗?对于安家人来说,我只是他们养在后院的一条狗而已!”她握拳,身子因为怒气而有些抖,“今天你看到后院那个房间了吗?”
“那个储物室?”
“对,就是那个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的储物室,那就是我长大的地方!我跟我妈生活在那个房间,夏天汗流浃背,冬天瑟瑟发抖!还有我妈和我每天吃的,那些安家人不吃的剩饭剩菜,还是我妈在安家白做工换来的!”
她说到最后,双手握成了拳,眼眶里有水雾,极力的压抑和隐忍着……
“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狗一样的圈在那里,逃不得,死不得,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吗?你说我为什么恨安家人?我凭什么不恨他们?!”
乔墨宸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些,愕然看着她:“为什么……逃不得?”
安溪澜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是你心爱的安心的肝源、血源,他们怎么会让我跑?我妈妈就是人质,控制我的枷锁!”
她侧过头,深深的呼气,可是眼底的泪已经无法抑制。她快速下床,她走到柜子边,拿起一颗糖吃掉。
她背对着他:“乔墨宸,我真的拜托你了,别再用你所谓的正义,来随随便便的伤害我。”
乔墨宸无言以对,他的确不知道,那个布满灰尘的储物室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安家的事情,隐藏的很深,他与安心交往了四年,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安家,似乎有些一无所知。
他们为什么要对安溪澜和她母亲这样狠?
难道就只是因为安溪澜的血型和肝脏?
再回身的时候,安溪澜已经将眼底的伤感掩藏掉。
“乔墨宸,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千册图书,孤儿院建成后,请你把他们送过来。”
乔墨宸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好。”
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的安溪澜扬起唇角:“就不让乔总打欠条了,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她重新上了床,撩开被子,“晚安。”
他看她,明明不喜欢她这种伪装出来的笑容。
可他竟然无能为力。
第二天,两人没有一起去公司。
乔墨宸先去了一趟安家。
名义上是探望安心,可是他进了安家后,却先去了后院。
一夜时间,后院那个小储藏室,已经被拆了一半,工人还在忙着砸墙,声音很响。
“乔总,过来啦。”
安展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乔墨宸回眸看去:“怎么在拆房子?”
“这个储物室在这里放了这么多年,影响美观,还不如拆了,我去叫心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