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郭嘉亮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爸爸过来找他了，他在激动的时候，心里也不免得生出了几分怀疑和抵触。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郭嘉亮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找秦秋瑶拿了车钥匙，郭嘉亮急忙往家里赶去。
打开门的时候，郭嘉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面光洁如新，看不到一根头发丝，甚至一点灰尘都没看到。桌椅也像是新的一样，摆在高脚柜上的釉面粗肚瓷瓶有些滑稽，里面插着的花也被换了位置，只是郭嘉亮的心里并不恼怒，反而有些涨涨的疼。
“嘉亮，你回来了，我想着帮你打扫一下，那花瓶，好像怎么....”
郭父的声音越来越低，“跟你没关系，那花瓶就是那样的。”郭嘉亮冷声说道。
“哦，哦。”郭父轻轻的应了一声，头往下低了低，声音紧张的有些发涩，“我，我看冰箱里有菜，就自己下厨做了一点，你，吃饭了吗？”
郭嘉亮的心头复杂至极，他既因为小时候郭父对他的疏于照顾感到怨怼，又因为成年以来郭父对他无度的索取感到愤恨，却又因为此时郭父的小心翼翼感到心疼。
他好像既不能去责怪他，却又无法原谅他，他好像没必要心疼她，却又不能忍心看他受苦难。
“我下班就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吃。”
郭父急忙说道，“那，那快来吃，有番茄炒蛋，还有青椒炒肉，这两样菜你从小就最喜欢吃。”
郭嘉亮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郭父已经菜摆好，又张罗着去添饭，一碗热腾腾米饭带着温热的香气被放在郭嘉亮的面前，郭父的声音也似带了几分饭的温热似的，“你喜欢吃最上面的那一层饭，我说这样的米饭太硬，你就说这样的才好吃。”
饭还没吃，但是那种温热似乎已经留在了郭嘉亮心头。
他接过郭父递过来的筷子，夹了菜，默默无声的吃着饭，舌尖触到那久违的味道，郭嘉亮心里酸酸涨涨的。
郭嘉亮不说话，郭父便也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的时候不时的用眼角去看郭嘉亮。
郭嘉亮看着眼前空碗不说话，郭父小心翼翼的伸手过来拿饭碗，“我再给你添一碗。”
“不用了。”郭嘉亮淡淡说道。
郭父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头也跟着慢慢的低了下去，“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
“那，为什么？”郭父抬头看了郭嘉亮一眼，又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
“这么多年来，我只习惯吃一碗了。”
郭嘉亮的声音有些冷，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沧桑。
郭父的头一低再低，恨不得将头埋进自己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