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给我留时间——!”他说了此时不强留她。
楚云的脸一如刚才的黑
站在床前
“坐起来——!”
水月漓果然坐在床沿。
楚云低头,一直膝盖半蹲下来,他给她穿鞋袜。
他蹲在那里,灯光从他的侧脸上打下来,只看见他的侧脸,鼻坚硬的挺起,仿佛整个脸都坚毅了起来。
他给她收拢裤脚,将脚下束紧。
那轻柔的动作,坐在床沿居高临下看他的水月漓居然鼻子一酸,她自己知道,她有些被感动到了。
她从王府偷跑出来,再见他,她以为他一定恨死她了,但是,却不想他似乎对她相较以前温柔了许多,也诚实了许多。
她想问那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是,她记得当初,她也曾问过这句话,得到的,是他狎戏她感情的结果。
所以,这人呢,要怎么去看,怎么去判断,她怎么相信他现在做出的温柔不是下一刻伤害的开始。
这种男人,忽冷忽热,忽温柔忽暴敛
“可以了——”
他道
水月漓从床上起来,然后坐到他给她放饭菜的小几旁。
他在旁细细看她吃东西的样子。
满脸宠溺,手将她侧脸的发别到耳后,他的手指侧碰水月漓侧脸时,她能感受他指尖的温度。
“我希望你一直是在我身边——!”
水月漓假装听不到他的呢喃。
灯下,她的小嘴却潋滟鲜红。
*
水月漓回到沁芳阁,紫儿趴在屋中桌上打了快十来个呵欠,一见水月漓进来。
抬起困倦的眼。
“晚上给你留了馒头,元樱公子还问了句你去哪里了——!”
水月漓来到桌边,看见拿褐色碗盏里的两个白白的馒头摆在桌沿处
可是晚膳她是吃过的。
“那个老婆婆来了——!”
忽然,紫儿抬头倦红的眼圈又讲了一句,接着,继续将头埋下
水月漓仿佛才反应过来
“谁——?!”
“哪个老婆婆——!”
紫儿抬头白了一眼她,嫌弃她的大惊小怪
“还有哪个,不就是当初帮夜辰公子解毒那位——!”
“蛇婆婆——!”水月漓转头,脸上乍现一抹苍白,她怎么进宫来了。
她手撑在凳椅上
背向紫儿
“她怎么能进来——!”
紫儿道
“她进来是帮皇上看病的——!”
水月漓一转头,仿佛听见了十分有趣的事儿,她这就出去了一天,怎么回来发生这么多新的事情
“怎么讲——!”
“小姐不知道吧,至昨天皇上从宴会上退下后,午时便开始有惊风之兆,未时时分,开始抽搐,太后亲自过去,守在床边,太医素手无策,于是晚些申时就发皇榜出去了,皇上这是突然惊厥,以前也并未听说患这种病,恰好昨日又是太后寿辰,越发是有某种征兆之感,所以太后急忙出了这主意——!”
水月漓小心翼翼的问一句
“现在怎么样了——!”
“昨日那郭妃的事合宫议论,之前就有人讲郭妃是不是也给皇上吃了那丹丸,结果皇帝午后就突发惊厥,更坐实那猜想,如果皇上真为此出事儿,郭妃的命一定保不住的,不,现在已经不是郭妃了——!”
“而今日,蛇婆婆揭了那皇榜来,午时为皇帝诊治,酉时前来了一趟沁芳阁,现在应该在皇帝寝宫外一偏殿歇下了,午时之后,听外面的人传来消息,皇上的病情好了很多——!”
水月漓喝着放凉的茶水点头
蛇婆婆的医术她是知道的。
随即,水月漓又喝了那茶
“那么,酉时,蛇婆婆来了这沁芳阁,见了谁,又说了什么话——!”
“见了。!”紫儿抬头看房顶,回想“见了那岷山老人,还有元樱。仿佛她和岷山老人说了不少的话——!”
水月漓手扶额,缓缓点头“是了,她跟岷山老人仿佛不只是旧识,仿佛有很多的话又好像很多恩怨没解决——!”这是水月漓一直笃定的。
“但是,好像她见了元樱公子也讲了不少话——!”
水月漓道
“讲了什么——!”
紫儿道“倒是没听清是什么,仿佛是什么‘办法’,又是‘丹药’一类的词——!”
水月漓没往心里去。
她继续喝茶。
然后,再晚一点就上榻歇息。
*
翌日,水月漓起了大早。
来这皇宫也有十来天了,她还没好好逛她所处的院子。
只是听身边宫人说,星月公主将前几个月带进宫的那些美男放了不少出去,她竹兰殿后面,人都空了。
不得不谓可能是水月漓等的打击,这位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带人进来太胆大妄为,有为自己招致灾祸的危险,想当初,带进来的人,除了水月漓一行人,其余都关进竹兰殿后面的阁楼里,仅供着吃喝。
水月漓是觉得这两天竹兰殿里面给人的感觉都清静了不少,原来是这个缘故。
院子里种的兰草,蔷薇,月季,恰好这月季开花,开的很好,满枝满枝的。
水月漓伸手去摸。
然后就看见元樱穿着一身白色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