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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喜庆的日子,妃嫔之间也相互敬酒,不管平日是否面和心不合,但这是皇帝的生辰,她们犯得着在皇上的喜宴上黑脸么。
又喝了几盏,楚天离手支向卫妃,卫妃轻柔一笑,当着满朝亲贵大臣的面,携卫妃离去…
水月漓眼看那卫妃离去,只觉得她今晚那身粉红宫装着实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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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皇帝身边的老太监,从台上的另一侧进来,满场歌舞丝竹,众人都酒酣半醉,那老太监低头,也并不十分注意,直径走到水月漓身边。
“王妃,皇上有请——!”
水月漓眼眸一凝,随后转头过去,绿色玉石耳坠在她侧面划过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眼有错愕。
回头看楚云,为什么皇上只是请她。
但是楚云只留个侧面给他,冷漠的拿着酒杯浅酌。
水月漓少见这样神色淡漠的楚云。
仿佛她所有的事情不与他相关,她是个局外人一般。
但水月漓还是去了。
玉杯滚到了地上,裙摆抽离的瞬间酒打湿了裙摆。
水月漓不知道今晚的楚云为什么如此反常,明明这段时间,他在府中并不是这样对她的。
难道,他看见她和楚玉。不。水月漓摇头,不会的,且不说她和楚玉现在的关系清白的很,就刚才她和楚玉说话,那位置,不可能有第三人看见。
有人的话她一眼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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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离亲自让他的贴身太监专召了她去,这一路,水月漓心里惴惴,原本以前,有这种时候,楚天离都是宣他们夫妇俩,楚云会自动挡在她前面,她原本不用应付的。
一方面想着楚云,更多便是在想楚天离召她去的用意。
那贴身太监姓刘,楚云他们会叫他刘公公,只有皇帝私底下会叫他莘梓,水月漓背地里听见过。
刘公公在前步子走的急,撑着灯,水月漓也不敢多问。
只能随着他走。
然后,水月漓察觉他路线是去御花园。
“王妃,就要到了…在那前面…!”
那刘公公又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上面的凉亭里,皇上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了,王妃去吧,奴才就不奉陪了。!”
水月漓紧闭了唇,看了眼上面,最后才道“有劳刘公公——!”
这御花园一角,下面是假山池塘,假山后一条石子路,向上是一个高地,上植了些花草,凉亭在最上面。
水月漓看那灯光,凉亭外挂着的八角宫灯,四周悬挂的帷幕,淡紫色帷幕,人影在风动影照下,一切影影幢幢。
仿佛看得见里面是个人影,拿着酒杯浅酌,面前的石桌上摆放了东西。
水月漓没敢多待,只得提了裙摆上去。
“儿臣参见父皇——!”
上面穿着明黄龙袍的人,只压下沉沉的声。
“你来了——!”
水月漓半跪着,听他如此问,她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跪好,抬起头,看朕——!”
那句跪好,水月漓心里惴惴,不敢动姿势,手在广大的袖口里紧了紧。
她不知道那句‘看朕’是何意,但是今晚,她是觉得这一切的苗头都不对。
她抬头,半合了眼,不敢看他。
“看朕——!”他沉沉的声。
水月漓只得将眸子抬起。
她看见一双矍铄的眼睛,那眼幽如古井,只觉得凉,却看不透那里面蕴含的是什么,有股浓浓的黑雾在里。
额头有横向的皱纹,鼻梁却挺,胡子花白,而那唇有些干裂的泛白。
没有年轻人的英气,却有他这个年龄君临天下的霸气。
楚天离的眼怔怔落到她脸上。
就是这张脸,当初也是这张脸…让他魂牵梦萦的。留下至今都抹不平的伤。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轮到他的儿子了么。
“你对楚云好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离会问这个,又为什么会这样问
“儿臣——”她敛下眼睑
‘啪’一个玉石杯子在她裙边碎成片,楚天离大声呵斥“朕问你对楚云好么。!”
她跪在地上,不偏不倚,如同一尊塑像,眼不眨。
而随后,明黄的龙袍在她跟前。
“水月漓,朕在将你许配给楚云那时,就特意告诉过你,要对朕的儿子好,这些你都做到了么。!”
他的拇指离水月漓近咫尺,水月漓看他食指在他右手带着的拇指扳指上抚了抚。
他突然转头过来,暴怒的语气“不要以为楚云对你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糟蹋他的感情,朕的儿子有一丝不快,水月漓,不只是你,你的性命,你那慵懦的父亲,水云清的,朕都可以一并算回来。!”
“我爹对朝廷对皇上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