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穆修远听了却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就好像他早已经知道了内情一样。
他只是看着穆修齐用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对他说着那些他心底知道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话。
“大哥一死,摄政王府最终就只能交到我的手里,而在外人眼中,我就是一个成天惹祸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即使那夜长乐宫遇刺暴露了我会武功的事,但随即我在画鸢楼与人争斗,甚至把事情闹到了京兆府,也只会让外人更加坚信我确实难当大任撑不起摄政王府的家业。”
穆修远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故意的?”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告诉我,你去画鸢楼确实是巧合,并不是公主有意算计的?”
穆修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也不全是。”
“我知道大哥有意扶持二殿下,但是二殿下无意皇位,大哥总不能强行把人推到那个位置。”
“那又怎样?”穆修远皱眉,他知道穆景行无意于皇位,也亲耳听穆景行说过,可是身处皇家,并不是他不争不抢就会没事的,更不用说前些日子皇上流露出来要立蕙嫔为后的消息传出来,穆景行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情况下,他不争也得争。
穆修远理所当然的反问:“二殿下不行,难不成宸欢公主就可以吗?”
穆修齐没有说话。
“你别告诉我,宸欢公主想要那个位置。”
穆修齐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和欢姐的事情,大哥你就别管了。”
“欢姐只是想报仇而已。”
穆修远一愣。
“太子殿下不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皇后娘娘和温大将军一家也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如今除了欢姐,没有人会把他们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帮她而已。”
太子就是穆修远的死穴,想起当初他在东宫当伴读的时候太子对他的照拂,穆修远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没能再说出反对的话。
夜幕降临,长乐宫中燃上了宫灯,灯火通明的宫殿内,长姝托着下巴坐在窗前,沐浴过后的长发带着微微的湿意披散在肩上,将身上的纱衣带出了些微的深色。
她看着夜空,轻声问道:“玄墨回京之后有什么反应?”
她的身后,姜然恭敬回禀道:“墨大将军回了将军府之后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也没有和摄政王府的人联系。”
“殿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让世子生了疑,可是首领若是长住王府,难免会泄露一丝痕迹,更何况,殿下和墨将军婚期将近。”
“婚后殿下若是有所动作,难免会让墨将军察觉到不对。”
长姝侧头看他:“他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么?”
“墨将军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最近出入他府中的那位宋云飞宋公子是东秦的人一个商人。”
长姝想到了她当初收到的那份金针。
“他和东秦那边牵扯的倒是挺深的。”
长姝起身,从靠墙的博古架上把那份金针取了来:“你派人去东秦走一趟,请人帮忙照着这幅金针再重新打一份,就当是本宫送给师傅的贺礼。”
姜然伸手接过,迟疑了片刻又问道:“殿下怀疑他和东秦的人有勾结?可是一个商人似乎代表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