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晓很受伤,没有说话。九天玄女低垂着眼帘看着她,显然是满心惆怅的,怎么可能顾忌她的情绪,悠悠说:“现在这个时代已不是当年了,沧海桑田转眼万年,大地灵脉日益贫乏,修道之路又坎坷艰难,灵根难以传续,仙人不再有,凡人们倒是彻底开了灵智,硬是把这大地改成了适合自己的环境,往好了说,这也是与天挣命,不甘受天地之驱使而为刍狗。往坏了说,就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不过仙人熬尽辛苦追寻大道,也不过是与天挣命,仙人与凡人天资不同,走的不是一个路子,目的却是一样的,又有谁能干涉?反正已经与我无关,我只想青玄能长乐未央。”
她忧思重重,看着郭晓晓说:“所以你务必要及其勤奋,不要拖累与她。”郭晓晓却有些焦虑,说:“那我跟她的主仆契约就不能解除嘛?”
九天玄女闻言冷笑说:“若是这种血契能够解除,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郭晓晓想想也是,这不像现在的合同,想要解除就有解除的途径,要是这种主仆契约能解除,直接大家搞个合同好了,神器也好神兽也罢都是有灵智的,有需要签个合同不就完了,搞出这种血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把两个家伙死死绑定在一起的,要能解,确实没存在的意义了。耳边却又听见九天玄女说:“不过你也是让人费解,若说之前你没办法,所以不想与青玄结契也就算了,现在我都指给你明路了,只要你肯花功夫肯吃苦,就能万年长命,你们凡人不都梦寐以求长生不老嘛?怎么到了你这里,你倒是一脸的忧色?”
郭晓晓干笑一下,说:“主要是这个压力有点大啊,我怕上仙口中的吃点苦,怕是要吃尽千辛万苦。”九天玄女眼中有色更浓,说:“果然是没用,青玄跟着你,哎.....”她也显得焦虑起来,刚才她其实也焦虑,不过仙人自有仙人风范,心理焦虑也没显现出来,可是听郭晓晓这么没出息的回答,她的焦虑也掩饰不住了:“奈何我现在连这一缕残念都已不能维系了。”
她说着溘然欲下,郭晓晓看着也是有点心疼,好好一个神仙,现在有求于一个凡人不说,还是个废柴--神仙眼里的废柴,一个曾经是站在巅峰睥睨天下的神仙,如今混到这一步,是美人白头,英雄迟暮之悲凉,要是连最后一点遗愿都不能满足,那也太可悲了,郭晓晓心一软,说:“上仙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绝对不拖青玄上仙的后腿!”
九天玄女闻言,神色才好过一些,叹气说:“哎,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这数十亿人中,不会有第二个比你更加幸运了,你真该跪谢天地,我是真的要走了,万望你仔细珍惜青玄,也不要将梦中之事告诉青玄。”
她说着,身影就已经缥缈了,等郭晓晓连声答应:“一定一定,上仙放心。”的时候,她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连同那座山峰也一起消失了。
青玄一直以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化形为剑的,只是现在跟着郭晓晓进了庙,被人见着了,怕被人觉的奇怪,也就没再变回去,作为一个人跟着郭晓晓在殿里睡了一夜。
郭晓晓一早睡起来,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但是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变化,身边的青玄却一直在打坐。郭晓晓就耐心的等在一边,一直等到她收工了,才说:“青玄上仙呀,你又在找你师姐呢?”
青玄点头,郭晓晓于是问:“找到了嘛?”青玄摇头,说:“昨日我还能感觉到一丝半缕的气息,今日什么都没有了。”郭晓晓想着九天玄女的嘱咐就没说什么,又想着青玄能读取她的思想,她要一看,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她还不是知道了?
但是青玄目前看起来反正是不知道的,郭晓晓听她这么说了,起身就去看殿后的那颗银杏树,一看就发现这棵银杏树已经彻底枯死了,长出来几支新芽也已经叶落枝枯随风飘摇。
青玄也跟了过来,看到彻底枯败的树枝更加的失望,默默站在一边,甚是悲凉,郭晓晓乡镇,她原来就对找到她师姐这事有些失望了,现在不说,最多就是彻底失望,可要是说了,只怕又要寻死觅活了,当然是半个字也不敢提,而是打岔说:“上仙,你看我到底能不能修仙?”
青玄再次看看她,她原本大概是想说郭晓晓资质太差了,可话到嘴边却被疑惑之情压了下去,她疑惑的看了郭晓晓好一阵说:“奇了,我最初看你的时候,你毫无灵根,现在怎么居然有了些许灵根?”
郭晓晓明知故问,说:“真的?”
青玄诧异不已,说:“难道我一开始看错了吗?”
郭晓晓心里想着怎么把青玄糊弄过去,一边说:“上仙,我这资质怎么样?”青玄皱眉摇头,说:“也不怎样,灵根杂乱,资质愚钝,一片混沌,就这样的灵根也只能炼体。”
这倒是跟九天玄女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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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