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了?
对于现在的梨花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她是真打着善了的考虑,这还会把人给提掂回家?
阿团和阿圆哥儿俩都伤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是亲妈,可不是什么后妈,亲妈是要给孩子做主的!
没看那樊江江看她的眼神么?
到家来他躺地上一声都不吭的,樊富贵扶着他起来的时候,自己经过对方还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硬实的气性,这长大肯定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欺负了她的儿子,是小孩子又怎样?
她樊梨花可不是好惹的!
梨花也小声回应道,“那樊小五还好说,身上没伤没重的,唤唤也就能醒了。但樊江江不同,这小子被我摔断了手,哦,应该是摔脱臼才对。不说他会不会要和咱家善了,只说他家人的那些德行,干妈你说,他们能不赖上来?”
这话说得陈红榴连连的点头。
“说得也是。”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天色,“这个时候虽然日头没下山,但该收工都早收工了,那两家人都没来,想来这次是少不得要赖上咱家了。女儿啊,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好?你把人家孩子手都摔断了,这他们家还不得使劲的撒泼?”
大队长看样子显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了。
但陈红榴依然显得有些忧心。
她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能算个数就不错了,也别想她能识得多少个字,至于断和脱臼的分别,其实在她看来都是一样。
那摔断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手,那可是活生生的人的手,这手是干什么的?平时穿衣吃饭,下地干活,哪样不需要用到手的?
要是那樊小五还好说,毕竟他家兄弟姐妹众多,光哥哥都有两个,可那樊江江就不一样了,家里一溜的五个姐姐,樊癞子生了六胎才生到这么一个儿子,这可是要用来传宗接代,临老养老的。
现在樊江江那屁孩子手都断了,这以后还怎么给樊癞子夫妇养老?
换在陈红榴的角度,自家的孩子若是被人给摔断了手,别说是打上门去,她那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红榴想什么,梨花还不清楚?
她安慰她。
“干妈放心就是。那小屁孩的手是摔脱臼,不是摔断,两者性质是不一样的。前者接完立马就能用了,后者还要养养才能像是正常人一样。走,咱们吃饭去,这好酒好菜的,可不能都给些大老爷们吃了。”
这个年代妇女能顶半边天,也没那什么女人不能上桌的陋习。
自然,也不分什么男女桌吃饭的。
虽然有阿团和阿圆被打这件小插曲在,但这顿饭还算是用得宾主皆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梨花饭前什么准备功夫都做好了,但做菜的材料到陈红榴的手里,出来的成品始终是差那么点味道,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十人十样性,做饭都不同。
姜葱爆炒腊鱼干油放少了,干菇炖猪肉因为时间关系不够香口,大肉丸子上浇的汁水不够浓郁,炒猪下水盐巴放得有点小多,还有几道蔬菜也因为油放得少口味一般,到最后,真正味道好的也就之前梨花先做好的白切猪手,陈红榴下厨的鸡蛋羹和炒花生米。
当然,梨花之所以觉得不好,那是因为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肚子一直没缺少油水。
以前在唐,梨花不征战的时候在内宅可没少受婆婆的磋磨。
她公公当初去投军后,婆婆在寒窑生下一对子女,其中就有她儿子薛刚的父亲薛讷。
那时候打仗,公公薛礼又常年书信不归,婆婆因为嫁给公公不受家里待见,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孩子生活,虽然有干大哥一家照顾,但人干大哥家是个卖豆腐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大小姐变成穷人妻,家里没钱给孩子买零嘴,心疼孩子的婆婆可不就在吃食上费功夫,一顿番薯宴都能被她做出燕窝粥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