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墨家回来了!”当墨家队伍回到长安城的时候,整个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众人扼腕叹息者有之,心痛着有之,打抱不平者有之。然而在朝堂之中,却无人关注,所有人都在为一件事情所吸引,那就是高昌事件。经过三年的发展,再加上大唐派遣的使节的作用下,丝绸之路格外的繁荣,巨大的利益让整个西域都为之疯狂。当然在这其中,获益最大的当数大唐,在墨顿设计的大唐丝绸体系下,丝绸非但可以从极西之国换来大量的金银,更是成为西域大宗货物交易的货币,可以说大唐利用丝绸牢牢控制住丝绸之路,获取最大的一份蛋糕。当然,大唐并未忘记西域诸国,努力协调西域诸国的关系,保护丝绸之路,不再一锤子买卖截杀商队,而是细水长流的收取赋税,西域诸国获利颇丰的同时也获得难得的和平。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对大唐感恩戴德,首当其冲的就数西域强国高昌,高昌这三年的发展尤其的迅速,由于靠近大唐,非但丝绸之路获益匪浅,再加上在墨家子带动下,大唐对棉花的需求日益增多,高昌更是棉花的原产地,每年卖给大唐棉花棉种都是一大笔金钱,国力日益增强。然而获益颇多的高昌却并未就此满足,相比于大唐的获利,高昌所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再加上高昌乃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掌控者丝绸之路的咽喉之地,背后更有吐蕃和西突厥撑腰,野心日益膨胀,已经有着染指丝绸之路的野心。而且三年以前,由于吐谷浑的威胁,大唐并未控制丝绸之路,丝绸之路的实际控制着乃是西域最强国高昌,然而大唐攻破吐谷浑,染指西域,虽然高昌获得利益并不比之前少,然而哪有自己当老大自在。三年时间过去了,吐谷浑被灭的震慑已经慢慢退去,高昌的野心也慢慢膨胀了,政治上倒向西突厥,阻断丝绸之路,同时还野心勃勃,四下扩张,发兵侵扰伊吾、焉耆等国,严重威胁大唐丝绸之路的安全。今日大朝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商议高昌之事,毕竟丝绸之路的利益过于巨大,大唐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割舍。“回陛下,高昌狼子野心,无故攻打伊吾、焉耆等国,如今西域诸国的使节已经到达大唐,请求陛下主持公道。”鸿胪寺主事率先出列讨伐高昌。“天可汗,请替我们做主呀!”两个西域使节被传唤上太极殿,声泪俱下的向李世民讨伐高昌的暴行。李世民一脸正气道:“尔等放心,朕定然会为尔等两国讨回公道。”这些小国也是墙头草,那边强大往哪边倒,当年截杀大唐商队的事情也没有一点手软过,如今高昌有西突厥撑腰,他们求助无门,能够救他们的只有大唐了。“多谢天可汗!”两国使者感激涕零的退下,整个朝堂再次义愤填膺,痛斥高昌的罪行。“鞠文泰行不义之师,师出无名攻打他国,破坏丝路和平,实乃罪大恶极。”“好战必亡,高昌蛮横,天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高昌此乃咎由自取,还请陛下发兵讨伐高昌。”一个个军方将领纷纷叫嚷道,其中就要数新任谯国公柴哲威最为激烈,谯国公柴绍去年刚刚去世,由其长子柴哲威世袭谯国公,这一次高昌阻断丝路,柴家可谓是损失惨重,高昌断其财路,犹如杀他父母一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高昌。”“不可,高昌愚昧不化,然而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又岂能随意兴兵讨伐高昌,岂不是如同高昌一般野蛮。”王珪出列劝阻道。柴哲威不由脸色一沉,王珪乃是太原王家的代言人,这次出面阻挠定然是报复柴家之前相助墨家之事而来。“简直是可笑,高昌冒犯我大唐天威,如果不加以严惩,西域三十六国如何看我大唐,丝绸之路何以再续。”谯国公柴哲威昂然道,他曾经作为使节出使西域,自然知道西域之中,高昌乃是西域强国,一旦折服高昌,定然可以对西域诸国形成威慑。满朝重臣不由心中暗暗点头,丝绸之路的利益乃是朝堂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这一次高昌怎么也要给大唐一个说法。李世民点了点头,看向礼部尚书令狐德棻道:“令狐大人,朕之前派遣使者前往高昌,征召鞠文泰入朝解释此事,高昌可有回复!”令狐德棻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回陛下,鞠文泰称病,不愿来朝。”“回陛下,朝中使节可以证实,鞠文泰的确是身患重病,也曾经重金求过青龙真药,这倒也是事实。”王珪道。柴哲威冷笑道:“如今我大唐医家大兴,身患重病前来大唐岂不是正好可以让医家医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且就算他不愿长途跋涉而来,可以将太子派来也一样,以在下,鞠文泰定然是心虚所致,这才不敢前来大唐,令狐大人以为否!”令狐德棻无奈的点头道:“鞠文泰冒犯大唐天威,定然是有所顾忌,而且鞠文泰非但拒绝来朝,反而上书要求增收过往商旅关税,方可重开丝路。”“增收关税,高昌这是以丝路来威胁大唐!”满朝百官勃然大怒道,如果丝路经过高昌被高昌抽了一层,那是变相的损坏大唐的利益。“高昌冥顽不灵,那就只能玩火**,臣请亲率大唐将士,灭掉高昌,以震西域。”侯君集猛然出列道,上一次西征吐谷浑,侯君集运气不好,并未多少斩获,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了高昌,自然不愿轻易放过,踊跃请战。“臣等恳请出战!扬我大唐天威。”一众军方将领纷纷喝道,一时之间,朝堂之中杀气四溢。经过连番大战,大唐连灭东突厥,吐谷浑这两个强敌,可谓是士气高昂,骤然听到了高昌胆敢挑衅大唐,一个个将领立即义愤填膺,纷纷请命,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功劳。“不可鲁莽行事,高昌距离大唐七千里,其中两千里荒无人烟,更有白龙滩等天险阻隔,在其身后更有吐蕃和西突厥的支持,再加上高昌兵强马壮,城高河深,易守难攻,此战看似简单,然而乃是前所未有的凶险。”萧瑀摇头反对道。萧瑀的一番话,犹如给整个朝堂泼了一盆冷水,正如萧瑀所言,灭高昌简单,然而所要考虑的因素却是极多,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不留神将会前功尽弃。而高昌之所以胆敢挑衅大唐,就是认为高昌远离大唐,再加上路途险恶,根本难以支撑大军开赴,而小股唐军,高昌根本不惧,就算大唐不远七千里发兵,“高昌远离大唐七千里,大型攻城武器恐怕难以运过,而高昌城更是西域第一雄城,恐怕只能拿大唐将士的性命来填,更是胜负难料,风险太大。”王珪摇头反对道。侯君集冷笑道:“有陇海砖路在,什么攻城武器运不过去。”一旁的工部尚书张亮不由有些心虚道:“侯大人有所不知,最近几年朝廷重点扶持江南大开发,工部全力修建南北通道,而从兰州到玉门关的砖路还尚未修通。”何止是尚未修通,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动工,兰州到玉门关近两千里地,而且大都是荒芜之地,投资巨大,而收获微乎其微,哪有中原之地兴建砖路回本快!“尔等简直是贻误战机!”侯君集气急败坏道。一时之间,朝中分为两派,一方主战,一方主和,双方争执不下。侯君集看着主和的萧瑀和王珪,心中一动道:“二位大人担心不过是高昌兵多城坚以及两千里荒漠难以补给的难题,却不知有一人早已经在西征吐谷浑之时轻易解决这两项难题。”“轻易解决,此人是谁?”满朝大臣不由眉头一皱,怀疑的看着侯君集。“侯大人可莫要信口雌黄。”萧瑀不悦道。侯君集露出一丝狡黠道:“萧大人有所不知,要论攻城,老夫自认为攻城略地无数,然而对一人却是心服口服,那就是墨侯。”“当年西征吐谷浑之时,墨侯用火药连破吐谷浑三堡,而不损一兵一卒,其后,更是追击千里,深入八百里瀚海,执伏允人头而还,墨侯一战成名,坚城在墨侯一挥之下灰飞烟灭,八百里瀚海人马进入,十死一生,而墨侯却可以全身而退,想必在墨侯看来,高昌的这点依仗并不足为据。”侯君集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百官最后的墨顿身上,不错,他们所忧虑的攻打高昌的困境,墨家子都曾经克服过,如果真的可以克服这些困难,那一个小小的高昌又哪里能被大唐放在眼里。更让百官玩味的是,王珪和萧瑀一个是五姓七望的领袖,一个江南世家的代表,都和墨家子有着极深的过节,这一次长安城盛传墨家再一次遭遇守闾者不内,就和二位有着脱不掉的干系,侯君集此举可谓是用心险恶。萧瑀顿时脸色难堪,兰州到玉门关的砖路之所以暂停,就是因为他和五姓七望达成了的约定,五姓七望暗中相助江南世家进行江南大开发,三年后,江南世家将墨家利用殆尽之后,再给墨家致命一击,让墨家陷入绝境,要么彻底掌控墨家,为世家留一条后路,要么依此逼迫李世民谈判。毕竟江南世家也是世家,虽然没有五姓七望上千年的传承,也至少有几百年的富贵,又岂能愿意放弃自己手中的世代相传的富贵,否则萧瑀又岂能如此短视,看不出来五姓七望舍弃墨家乃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然而为了世家一家之利,哪怕是放弃整个江南的未来他也在所不惜。侯君集含笑看着百官最后的墨顿,朗声道:“墨祭酒,你可有攻破高昌城之法。”“火药!”侯君集并没有称呼墨顿为墨侯,而是称呼墨顿为祭酒,顿时让众人想起墨顿火器监祭酒的职位,三年前的火器监就可以攻破吐谷浑三堡,如今三年过去,墨家子统率的火器监要比三年前更加强大。在百官的注视下,墨顿默然出列郑重道:“一击可破!”“嘶!”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是旁人恐怕会被笑掉大牙,而此话出自于墨家子之口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萧瑀冷哼道:“高昌城好破,然而西出玉门两千里的荒漠之路可不好走。”墨顿不可置否道:“在墨家所制的指南针下,再加上这几年丝路商人的探索,这两千里路对大唐来说,并没有什么秘密。”指南针乃是墨顿纵横八百里瀚海全身而退的秘密,墨顿更是赠送给了柴令武一个指南针,此乃是柴家在西域大胆西进的最大依仗。“墨祭酒未免太过于自负,高昌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吐蕃和西突厥出面干涉,…………。”王珪勃然大怒,驳斥墨顿道。“兵者凶险也,若是因你墨祭酒信口雌黄,而让我大唐数万将士埋骨他乡,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萧瑀怒哼道。如果高昌之战打了起来,朝廷的重心定然会在全力转移在高昌之上,那时候,非但江南大开发因此耽搁,反而会让墨家村因为军方的订单而起死回生。南北两位大佬出面斥责墨顿,一时之间,南北官员纷纷斥责墨顿信口雌黄,蓄意挑起战争。墨顿嘴角一扬,面对百官的指责,不退反进道:“墨有一技,可让大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刹那间,满朝文武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着墨顿,哪怕是军神李靖在此,也不敢说让大唐战无不胜,而墨家子竟然胆敢口出如此狂言。“此言当真?”侯君集一脸欣喜道。百官不由盯着墨顿,他们虽然对于墨顿的话一百个不信,然而却不能不重视墨顿的前半句,墨有一技。在朝堂之上,每当墨家子说出此话,他所抛出的墨技都是技惊四座,就连李世民也颇为期待的看着墨顿,试问哪个王朝不愿意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墨子秘著!”百官心中一动,不由想起墨家子这个隐藏最深的底牌,也是墨家墨技的源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墨顿露出一丝邪魅之笑,仿佛看懂众人心思道:“此技并非出自于墨子秘著,而是墨圣一个熟为人知的典故,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一个典故。”“守闾者不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