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爱卿,你有何辩解!”李世民脸色古怪的看着孔颖达,堂堂孔家之后,竟然会被儒生抛弃,这让他这个帝王也是大开眼界。“臣无话可说,臣年岁已高,老眼昏花,却有失察之过,还请陛下允许老臣辞去国子祭酒一职,告老还乡,潜心修改《五经正义》。”孔颖达宠辱不惊,躬身请辞道。他作为孔家之后却被儒家抛弃,落得如此下场要是之前自然会被天下耻笑,如今他却并不在意自己的荣辱,而如今孔家后继有人,孔惠索挟言同音之功,前途无量,而孔家又有图书馆立于不败之地,如此一来他的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就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他并不认为儒家激进派会成功,一项新的墨技出现往往会出现革命性的变革,拉链就是其中之一,一旦马嘉运等人失败,他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此刻的告老还乡不过是以进为退而已。李世民再三挽留,而孔颖达却去意已决,值得无奈准奏。“老臣告退!”孔颖达摘下管帽,露出满头白发,转身退出太极殿。一众文官看着孔颖达落寞离去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国子监乃是天下最高学社,执学术之牛耳,地位极其重要,影响力更是巨大,一直以来都是儒家的禁脔,既然孔颖达尸位素餐,自然会被儒家抛弃。看到孔颖达辞官,刘宜年迫不及待的上书道:“启禀陛下,国子监乃是为国选拔人才之处,极为重要,还请陛下早日任命新得国子监祭酒。”“臣等附议!”一众文臣纷纷附和道。李世民似笑非笑道:“那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刘宜年朗声道:“启禀陛下,马大人曾经担任过太学博士,国子博士,熟悉国子监内务,深得国子监学子爱戴,乃是国子监祭酒的最佳人选。”“臣等推荐马嘉运担任国子监祭酒!”于志宁第一时间出列支持自己的盟友。“马大人的确是颇为合适?臣等并无意见!”大批的文官都纷纷赞同,儒家很多人都对孔颖达对墨家的温和政策不满意,而连续攻击兵家和墨家的激进派马嘉运则是儒家很好的人选。“准!”对于百家之争,只要不涉及底线,李世民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大手一挥,任命了新的国子监祭酒,马嘉运。“多谢陛下恩典!”马嘉运闻言大喜,心中不由志得意满,他若是当上了国子监祭酒的职位,定然会让统领儒家全面压制墨家,重新巩固独尊儒术的地位。果然,马嘉运继任国子监祭酒之后,第一件就发布严令,大唐所有的学子必须身穿儒服,如果发现身穿墨服,严惩不贷。“除了让国子监的学子身穿儒服之外,马嘉运还利用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号召天下读书之人,抵制墨服。”墨府中,武媚娘义愤填膺道。“天下的读书之人大多都是儒家子弟,现在何止是男装卖不出去,就连女装也大受影响。”许婶一脸无奈道,大唐乃是男权社会,读书之人大多都是男人,而且多是一家之主,自然能够影响墨服的销量。“除此之外,儒刊更是推波助澜,发特刊批判墨服,吹捧儒服乃是代表华夏衣冠礼仪,而墨服不尊礼仪,粗鄙简陋,…………。”墨三匆匆而来愤然道。“衣!乃是文明之始,人知穿衣,方知廉耻………………。”墨顿看到儒刊上洋洋洒洒的关于儒服衣冠礼仪的吹捧文章,不由晒然失笑。衣的确是文明的开始,儒服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礼仪和意义,然而儒家认为儒服才代表穿衣礼仪那就大错特错了。“穿衣除了代表文明之外,其最重要的最原始的作用乃是保暖,儒服的确有着华夏传统礼仪,而拉锁的出现让服装更加保暖,才是更切合穿衣的本意。”墨顿摇头辩驳道。“师傅所言甚是,拉锁一出,百姓就可以用最少的布料来达到同样保暖的效果,这是可以节省多少布料呀。”武媚娘傲然道。纽扣就是再密集也挡不住寒风呼啸,而且越是密集的纽扣越是麻烦,哪有拉锁方便快捷。“可是天下读书之人皆儒家子弟,这些人才是购买衣服的主力,如今国子监亲自出面,天下百姓更没有多少人再买墨服了。”许婶脸色难堪道。墨顿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对于上层人士来说,看中礼仪胜过利益,而对于下层百姓来说,却是看重利益胜过礼仪,既然儒家用礼仪绑架上层人士身穿墨服,那墨家就用利益来驱动下层人士身穿墨服,从现在起,墨家村大肆生产拉链行销整个大唐,同时墨家村生产的墨服必须物美价廉,先推广墨服,再和儒服一较高下。”“这可行么?”武媚娘讶然道。墨顿自信道:“世人皆知胡服骑射乃是赵武灵王自上而下推行的服饰改革,却不知从古至今,天下的服饰改革大多都是自下而上,当墨服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行走到街上都会有百姓投来异样的眼神,而如今经过数年的发展,墨服已经和儒服一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市面之上,众人已经觉得正常了。同理天下读书之人又有几何,而普通百姓的数量将会是其百倍以上,一旦天下百姓人人身穿墨服,受到异样眼光的恐怕正是那些身穿儒服的士子们,到那时,儒服和墨服之争将会真正分出胜负。”“这场服饰之争,既是儒服和墨府之争,实质却是礼仪和利益之争,天下人可能需要一件两件儒服在礼仪之时使用,但是更需要节省布料,方便保暖的墨服来节省利益。”墨顿总结道。“实质是礼仪和利益之争。”武媚娘心中豁然开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经过墨顿一分析,她更加确信,未来的取胜的一方定然是墨服,毕竟天下还是穷苦百姓居多。“少爷英明!”“师父英明!”三人心悦诚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