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村在顾星文家干活的小伙子有十六七个,钱思思认识的人有七八个。
认识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队长的儿子,水清村七个队,钱糖糖和李菊兰以及王梨的哥哥就在其中。
方伯母每天给这些人做两顿饭,本来人数还没有这么多,有方伯父帮她,也能忙得过来,后来随着人数增多,顾星文怕他累着,便要找两个做饭的阿姨替换她,只让她指挥着就行。
方伯母没有同意,好说歹说,最后答应只招一人。
钱思思随着方伯母进了西边的厨房,一进屋就被正中间那个大案桌惊住了,案桌中间摆着一溜洗好的白菜萝卜和猪肉,靠近里面,整整齐齐摆着长短不一三把刀,还有两个菜墩子,那是剁菜用的。
视线移到正对门的灶台,一排四个锅,两大两小,一排过去靠着里墙,左边是烧火的地方,右边是操作台,两个大锅各有烟筒往上,两个小锅公用一个烟筒,三个烟筒设计精巧,预留了置物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调味品。
钱思思又看向案桌右边,靠墙是一溜错落有致的橱柜,隔着纱窗看到里面的碗碟收纳的整整齐齐。
到底是大户人家,看这架势,就是不一样,任谁进来都想大展厨艺。
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那个大案桌,以及案桌上那两个厚实的菜墩子。
她惊叹出声,凑过去用手摸菜墩子,只见表面颜色微红,年轮细密,虽然用了很多次了,上面还是很平整,不见有掉木渣的痕迹,“是柳木的!”
方伯母微微惊讶,转过头笑着说:“你认识?”
钱思思抽回手,点点头,“我爸给我说过,说柳木案很结实,我想着这木敦子肯定也很好用。”
方伯母深以为然,“这话不假,这木墩子我用了两年了,很结实,过年炖肉的时候,我在上面砍大骨头都没事。”
钱思思点点头,手痒的又去摸刀,“伯母,我莱切菜吧。”
刚说完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手,赶紧放下菜刀。
方伯母慈祥的笑了,指指门左边的脸盆架子,旁边还有一个大水缸,水缸上面的半截木盖板上还有一个葫芦水舀。
钱思思舀了一瓢水,用皂角打在手心,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清洗之后,把脏水倒掉,又舀了清水,洗干净手。
方伯母看在眼里,满意极了,从靠墙的橱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棉麻方巾寄给她,“这条方巾以后就归你用。”
钱思思接过去,将手心手背以及手指头缝里擦干净,将方巾叠好搭在一边的细绳子上,笑着点点头。
方伯母又寄给她一个围裙,这才走到案桌前,将另一个菜墩子搬到她对面,拿起一把刀,“思思,你用那把,那把刀好用轻巧,你按照我的方法切就好。”
说着她拿起一个白萝卜,用左手指背和大拇指控制好萝卜,右手握着菜刀。
抬头又看看钱思思,见她认真盯着自己的双手,这才低下头,左手一边滚动萝卜,右手菜刀落下,将萝卜切成大小均匀的滚刀状。
钱思思依葫芦画瓢,也快速跟着去切,方伯母刚要叮嘱她慢一些,就见她握刀熟练,切出来的萝卜不大不小,竟然十分的整齐,并且切菜的时候听不见一丁点刀砍到菜墩子的声音。
这是刀工练到一定程度才有的境界,初学切菜之人,菜切的乱七八糟,往往会把菜墩子砍得横七竖八。
不是力气太大,就是力气太小。
而钱思思切菜的力道不轻不重,在切开菜的同时收刀,不伤菜墩半分。
她竟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