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凶犯?那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阿芹不高兴的嚷嚷着。
“因为我们觉得他不是凶犯。”
“要真不是凶犯,用得着遮遮掩掩的?是不是,让官差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阿芹咄咄逼人,说着话还靠近了玉忘苏一步。
“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我也只是希望官差走了,就不要再引来了。事情到此为止。”
“你……”
“你应该也不想给村里人带来灾难吧?就为了几两银子让村里人遭罪,真是你想看到的?”
阿芹不再说话,跺了跺脚,往家的方向去了。玉忘苏才算是苏了口气,这一次,想来阿芹是听进去了吧!
又过了两日,有消息传到长西村来。说是有官差在一处河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交上去了之后,事情也就了了。
四处巡逻搜查的官差也统统都撤了。这时候被刺杀身亡之人的身份也传了出来,乃是朝廷派来剿灭江匪的主将——沐诀。
本来朝廷大军剿灭了江匪之后,庆功宴后就要班师回朝。可就在庆功宴当夜,将士们都喝了酒,放松了警惕,没曾想有杀手潜伏了进去,刺杀了沐诀。
副将率大军离开,全军缟素,沐诀之死闹的人尽皆知。
“沐诀死了?”徐郎中听到玉忘苏听来的消息,眼睛瞪的很大,十分震惊。
“你认识沐诀?”玉忘苏看着徐郎中那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便问道。
呆愣了好一阵,徐郎中才回过神来,“我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只是没想到,沐诀会这样就死了。”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沐诀就算是战神,武功高强,领兵作战无人能敌,也终归还是个人,有松懈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他历经了多少大战,没死在战场之上,反而死的这般窝囊而已。”徐郎中叹息了一声。
玉忘苏也就不再说,她和这个世界里对沐诀推崇有加的人不同,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之死,她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悲伤情绪。
最多,也不过是一阵唏嘘。
“对了,那个人还没醒吗?你不是已经给配置解药了?”玉忘苏忽然想起救回来的那个人。
既然刺杀沐诀的凶犯尸体已经被找到,事情告一段落,那个人也就可以消除嫌疑了。
至少村子里也可以少些担心。
虽然不少人听信了徐郎中的话,觉得那人不是凶犯,可心怀疑虑的人依然不少。猜测终归做不得准,有了切实的证据,才能让人消除怀疑。
“该是快了吧!”徐郎中往屋里看了一眼,“我再去煎副药。”话音刚落就径直往厨房去了。
屋里人还沉沉昏迷着,不过比起刚救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呼吸均匀,身上最重的那处剑伤也渐渐开始愈合。
若非知道人还没有醒来过,她都要以为这人仅仅是睡着了。
玉忘苏坐在床边看着这人,难怪李贵一直说这人长得像是仙人呢!她也承认,这人的相貌的确很好。
只是不知,又是什么缘故流落至此,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话,玉忘苏凑了过去,又听了几声,才算是听明白了,他说的是水。
连忙站起来去倒水,将人扶了靠在她身上,茶杯贴着他干裂的唇喂了他几口。
会自己吞咽,她也稍微放心。
喂完了水,她正要将人放平躺好,没想到那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剑眉星目,玉忘苏吃惊于那一双眼睛。
星眸璀璨,引人沉迷。
那人却快速的扼住了她的咽喉,下手很重,如同铁钳箍住了她,她瞬间张红了脸,呼吸不畅。
玉忘苏伸手去掰他的手,见他岿然不动,又用指甲抓挠着,甚至抓挠出了血痕。
“放……开……”玉忘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毫不怀疑,这人要是再不放手,她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眼前一阵阵发黑,有种死神临近的感触。
她死过一次了,那时候不怕死,这一刻她却不想死啊!
“你是谁?”男子嘶哑着声音问道,声音干涩,却隐含威势。玉忘苏挣扎要回答她的问题,喉咙被扼住,半晌也吐不出个清晰的字眼。
越是说不出话来,她就越急切,生理盐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上,瞬间四分五裂。他怔忡的看着那滴泪,好半晌才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
玉忘苏趴在床沿了连连咳嗽,接着便是大口的急促呼吸,只有快速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鬼门关走了一圈,原来是这种感觉?
上一次她死的很利落,刀刺入心口的确很疼,可并没有疼多久,一切便都归于黑暗,意识都消散。
而这一次,呼吸被缓缓遏止的感受,却无比清晰。
玉忘苏正要和男人解释她并无恶意,男人却又开口问道:“我又是谁?”
玉忘苏如遭雷击,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么凶狠做什么?
她对这个人生出了惧意,也不再和他说话,急匆匆的往外跑。直接奔赴厨房,徐郎中正看着煎熬,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
药煮的沸腾,药罐上有白茫茫的雾气喷薄而出,一片氤氲。浓重的中药味弥散在空气中,不喝都觉得弥漫着一种苦味,让玉忘苏喉咙一阵发干。
她一想到先前喝了那么久的中药,口中便条件反射一样的,一阵阵的犯苦。
老实说,她会觉得中药其实还蛮闻的,不过喝起来的浓烈苦味,却实在敬谢不敏。
“那个人醒了。”玉忘苏看着在出神的徐郎中说道。
徐郎中猛然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凳子都倒伏在了地上,他也毫无所觉。
玉忘苏眸子闪了闪,徐郎中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他又没有说什么?”徐郎中急切的开口,说着便随手扔了扇子,脚步急促的出了厨房。
“他就问我是谁,然后问他自己是谁。”玉忘苏如实附属。“徐郎中,你好像很关心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