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彻骨的冰寒,那一夜便下了一夜的雪。次日起来的时候,月牙惊讶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满院子都落满了雪花,房屋花木都银装素裹。
月牙长这样大也没见过雪,猛然见到下雪,倒是欢喜的很。
玉忘苏也走了出去,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倒是不大,细细碎碎的。
“倒是难得见这样的风景。”玉忘苏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被体温一暖,转瞬融化。
想一想,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也再不曾遇见这样的风景。寒冷固然难熬,不过偶尔看一次雪倒也很不错。
水生拿了披风给她披上,玉忘苏倒是也没要去玩雪的意思,只是坐在回廊里看着月牙在雪地山玩的不亦乐乎。博闻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竟然下雪了啊!”
“哥哥你快来。”月牙冲着他招手,博闻才一走过去,扑面便是一团雪飞来,弄了他满头满肩。月牙手里一边团着雪球,一边乐呵呵的笑。
博闻也团了学球扔过去,你来我往的。被仍中了雪球便“啊”的叫上一声,却还是接着打闹。
“哥哥,你都不让着我。”月牙不时的嚷嚷着。
博闻笑着摸摸她的脸,月牙被冻的叫起来,“哥哥你快走开,冷死了。”
凤语兰才刚进门,便被飞来的雪球砸中了脸,她惊叫了一声,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也加入了打雪仗,“你们谁打的我,我也要打回去。”
谁也没承认,凤语兰便一会儿扔博闻,一会儿扔月牙,三个人闹成一团。
玩了好一会儿,月牙便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连连摆手,“我不玩了,没力气了。”
博闻和凤语兰也停了手,三个人乐呵呵的坐在一处。
“我给你们带了不少吃的来哦。”凤语兰指了指不远处石桌上的东西。
“快别坐在地上了,小心着凉。”玉忘苏招手让三人进屋。凤语兰笑嘻嘻的提了带来的东西往屋里走。
玉忘苏看着凤语兰的模样,本就娇花一样的小姑娘,今日披了件火红的大氅,极为漂亮的。站在雪地里更是艳光灼灼,美的招眼。
这小丫头三不五时的过来,总是笑嘻嘻的,倒也不提让她帮余杭的事。玉忘苏也就不说什么,任由着这丫头跑来玩。
水生拿了干的衣裳让博闻和月牙去换上,转身便来接凤语兰提着的东西。凤语兰看着她瞠目结舌,险些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摔了。
“沐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还活着?”凤语兰惊叫起来。
水生把凤语兰带来的东西都拿进了屋,倒是没多说什么。被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这丫头是从京城来的。
凤语兰呆呆站了好半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沐诀哥哥怎么会还活着?明明都说沐诀哥哥已经死了,甚至尸骸都还是沐诀哥哥手下的人送回京城的。
安国侯府也已经为沐诀哥哥办过丧事了。
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沐诀哥哥啊!为何兄长回去之后,都不曾和她说起这个事?
“语兰,你衣裳也湿了吧?”玉忘苏拉着凤语兰进屋。凤语兰又看了水生几眼,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沐诀哥哥,你还活着,为什么都不回京?你知不知道,姨母知晓你被刺身亡,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和你一起死去。”凤语兰愣愣的看着水生。
“语兰,你在说什么啊?他是水生,我的夫君啊!”玉忘苏含笑看着凤语兰。
“怎么会?”
“他生于长西村,想来是并不认得你的。”
“真的?”凤语兰将信将疑。可真的太像沐诀哥哥了啊!怎么会不是呢?
“自然是真的。你身上若是湿了,便去换身衣裳吧!”玉忘苏摸了摸凤语兰的大氅,外面的毛都湿了。
凤语兰解开了大氅,摸了摸里面的衣裳,“没有湿的。”
凤语兰一边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给众人看,“这是余杭哥哥让庄子上送来的新鲜鹿肉,烤着吃最是鲜嫩了,还有些点心,还有酒……”一边介绍着东西,还一边偷看着水生。
见水生看着她的目光的确是陌生的,她也渐渐释了心中的猜疑。或许真的只是和沐诀哥哥相似吧!若真是沐诀哥哥,如何会这么久不回家,见了她也不相认呢?
沐诀哥哥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差不多记事的时候,就是哥哥和沐诀哥哥的小尾巴了。他们都嫌她小,总不爱和她一起玩,不过她却很喜欢跟着他们。
而且他们从来也都很疼她。
看来也只是她空欢喜一场,沐诀哥哥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就烤东西吃吧!”玉忘苏笑笑,厨房里还有不少的肉和菜蔬,博闻便却去拿了些出来。因想着家里偶尔也会吃吃烧烤,玉忘苏还特地让铁匠帮着打了个烧烤用的架子。
生了火,没多会儿便有了不少烧的通红的火炭。
几人便围坐在一起烧烤,凤语兰也烤的有模有样的。
“还是在外面好,要是在家里,肯定是有人要说我了。”凤语兰乐呵呵的说着。
“想必你在家里规矩很多吧!”玉忘苏笑着往正烤的肉上唰上佐料。看着秋白玉和语兰的打扮,便知道家中富贵,自然富贵的人家,规矩也是很多的。
寻产人家,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自然也不会注重什么规矩。可富贵人家,吃喝不愁的,便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规矩,讲究这个,讲究那个的。
“是啊!总有嬷嬷跟着我,一行一止,一坐一立,都各有规矩。”凤语兰说着便一脸嫌弃的样子。
玉忘苏吃了两块鹿肉便不吃了,让到了一边。凤语兰又给水生和徐邈倒酒,“这是桃花酿哦,有股子桃花的香气。”
月牙也嚷嚷着要尝一点,凤语兰拿着筷子蘸了一下,让她尝了尝,“真辣。”月牙伸了伸舌头,凤语兰大笑起来。“小孩子可不能喝酒的。”
“这么难喝,我才不要而喝呢!”月牙满是嫌弃,端着水杯喝了好几口温水。
“倒是好酒。”徐邈笑着笑。
“那是自然的,这可是我和余杭哥哥路过江陵的时候买的。江陵的桃花最好,酿制的桃花酿也就是香醇。”凤语兰得意洋洋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