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也养好伤了,她已经和知县那边打过招呼,差不多便把苏可放出来吧!年轻人难免行事冲动,不顾后果,苏可能有这样一次教训,也是好的。
偷盗画册罪名可大可小,因为画册的价格不好估计。只要苦主肯主动求情,也是可以轻判的。
“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他们本是江匪,当初沐诀带兵围剿,也有江匪逃脱了。那三人逃脱之后便四处流窜,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他们手上都有人命,本就是亡命之徒,这才会被人收买了杀人。
“蒋老爷的死便是他们做的,还有徐邈受伤,也是他们几个。”余杭说道。
“还真是。”玉忘苏咬牙。当初朝廷剿灭江匪还真是英明的事,那些人还真是杀人抢劫,无恶不作。虽然朝廷派沐诀剿灭江匪,其实主要目的是要趁机害死沐诀。
“明日一早,我就将人送到衙门去,想必事情很快就有结果。”
“有劳了。”
“何必这样客气?”余杭笑了笑。
“等过了年,你就挑几个余家的绣娘给我送来吧!最好是为你们家里绣双面绣的。”玉忘苏含笑说道。既然余家已经这样帮忙了,她自然也要有些诚意。
双面图案不同的双面绣和双面图案相同的,虽有所区别,却又异曲同工。比起普通的绣娘,接触过余家双面绣的绣娘算是有些基础,她教导起来想必要容易一些。
“太皇太后寿辰上所用的双面绣,等不了绣娘学会再绣了,我会尽快帮着绣出来,让你回去好交差。”
“多谢。”见她想的这样周到,余杭便也郑重道谢,“当日堂妹多有得罪之处,我待她向你们致歉。至于她毁了楚家的布庄,余家也会赔付银钱。”
“她是她,你是你,不可混为一谈,先前倒是我执拗了。”玉忘苏苦笑。因为于楠在余家的庄子上吃尽了苦头,又有那位余家小姐的事,她对余家的印象可谓差到了极点。
故而,心里也算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或许徐邈说的对,余家也并非全是那样的人。余家主做买卖一向诚信公道,若非如此,也不能有这样大的家业。而余杭,的确是个谦谦君子。
难怪秋白玉会愿意将最宠爱的小妹交托给余杭。
余家虽是皇商,在朝中颇有些地位,却不算是名门望族。并且余杭的父亲还是庶出,这样的身份,可以说是没有尚主的资格。
秋白玉看重的,自然不会是余杭的身份,只可能是这个人。
“我会尽快和家里说,让挑选了人送来。”
说了会儿话,余杭和凤语兰便先告辞了。
次日,玉忘苏便往水生送蒋晴去一趟衙门。余杭那边也把住到的江匪送到了衙门。江匪拿了云萝的银子办事,是见过云萝本人的,一指证,衙门那边便让人抓了云萝。
而送蒋晴去寺庙上香的车夫也被抓到了衙门,一番审问过后也招认了,是云萝指使他在路上迷昏蒋晴,并将家蒋晴卖到花楼去的。
而云萝一番用刑之后也招认,蒋老爷的死是她做的,蒋晴也是她让卖的,还有徐邈受伤之事也是她指使。
倒是蒋老爷之事,还把蒋忠夫妻二人给牵扯了进来。夫妻二人自从把儿子过继给了蒋翰元之后,自然也暗地里图谋蒋家的财产。如此便和云萝一拍即合,还给云萝引荐了几个江匪。
所以杀害蒋老爷之事也和他们夫妻二人脱不了关系。
牵扯见这些事情里的人自然都被抓了起来,迷晕蒋晴的车夫也在其中。
判决还没下来,此事便已经在县城里传扬开了。几乎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个事,很多人自然都是说蒋家倒霉,有这样一个妾室,竟然被害的家破人亡。
说起云萝的狠毒来,更是有很多人胆战心惊的。甚至是平日里还和云萝有过接触的人,就更是觉得可怕了。
杀人之罪,云萝是逃不过一死了。
云萝一被抓,蒋晴便也回了蒋家,关起门来过日子,也很不管外面人的议论。
“事情总算是完了。”楚欢颜来找玉忘苏的时候,也是多番感慨。云萝终归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少了这样一个人,心里也安心不少。
有云萝在,她便总感觉有毒蛇在暗地里窥视着,一个不防便会跳出来在自己身上咬一口。
那种感觉,的确是让人不苏服的很。
“是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玉忘苏握了握楚欢颜的手。
“只是,她怎么就能这样蛇蝎心肠?也太可怕了些。”楚欢颜还是觉得可怕,一个女子竟然也能狠辣到这般地步。
“其实没什么下不了手的,只有对自己好的人,要下手才觉得难。可她害的那些人,对并非是对她好的人。”玉忘苏叹息着。她不得不承认云萝的狠辣,却又仿佛能够理解云萝的狠辣。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女人大多性子偏柔弱,可其实女人真正狠得下心来,可是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为母则强,有了孩子之后,她也更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孩子有多么重要。只要做了母亲,再是柔弱的女子,都会有刚强的一面。
云萝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会憎恨并且报复伤害孩子的人,也是能理解的。
扪心自问,若是谁伤害了她的孩子,她或许也会变的疯狂而狠辣。
“话是这样说,可那到底是人命啊!”
“在她看来,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一条命。是蒋家害死了她的孩子,她要报仇,理所当然。”
楚欢颜沉默了半晌,仔细想想也对,云萝做的真的很过分吗?
想想云萝过的日子,何尝不凄惨?为何蒋家却觉得理所当然?不过是因为云萝只是个丫鬟,蒋家根本不曾拿云萝当个人看。
因为是个丫鬟,便可以由着蒋翰元随意糟蹋,因为是个丫鬟,便不能被容许生下那个孩子。然后蒋伯母和蒋晴还亲自害死云萝腹中的孩子,而蒋翰元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