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娇棠便险些保不住后位,但凡想要算计娇棠的人,便一个都不能放过。
“天晚了,外祖母快回去歇息吧!”
“还真是乏了。”太皇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便带着人离开了慈宁宫,倒是给皇后留了两个得用的宫女。
皇后坐在罗汉床上,看着燃着的烛火发呆。难怪母亲总是说,深宫中最是险恶之地,不知道多少人寂静无声的埋骨于此。
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当年若非外祖母性子强势,怕也不能保护好先帝和母亲。
不知道多少人对着年幼的兄妹二人出过手,下毒,行刺,花样百出。
她以为,只要她以人为善,便一切都会好。其实不然。
玉忘苏知晓皇后被禁足于坤宁宫是在次日,虽然皇上下令宫中不得议论此事,可到底出了这样大的事,还是瞒不住的。
玉忘苏叹息一声,看来这便是昨日满宫大搜后的结果了。那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皇后吗?
可她总觉得真相未必就是如此,皇后并不像是这样恶毒的人。
虽说皇后是真有下手的动机,毕竟皇后嫁给皇上这么多年,却没有子嗣傍身,心下未必不怕宫妃们生下皇子,动摇她的地位。
寻常人家尚且有不少女人是因无子而被休弃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多年无子,再是贤惠的女子也可能会被休弃。
而史书里,因为无子而被废黜的皇后也是有的。
可下了手,还会在寝宫中留下证据,让人搜查出来,这便是最大的破绽。谁会那么愚蠢,还要把证据留下?
心下虽然有疑惑,不过这些疑惑也统统只能藏在心里。
“谋害皇贵妃之事终于有了结果,总算是不必再人人自危了。”郑嬷嬷却是松了口气。
皇后是否出事,那是云家和太皇太后所要操心的事,对于他们这样的寻常人而言,自然不是多大的坏事。
皇后固然和善,可就是宫中换个皇后,也不至于拿织造处开刀,终归日子还是照过,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可皇贵妃被人谋害之事弄不清楚,皇上时常震怒,宫中之人都是人人自危,提心吊胆,那日子才叫难过的。
“事情可还没结束的。”玉忘苏叹息着,“即便谋害皇贵妃之人找出来了,可皇贵妃腹中孩子是否能保住?皇贵妃的身子又是否能好起来?”
楚雯华的毒瘾一日没有戒除,事情便一日没完。
“那些都有御医和大夫们去操心呢!咱们啊!还是安心的绣制龙袍凤袍,能交差才好。”
“是啊!”玉忘苏也就去检查众人绣制的进度去了。
傍晚的时候回府,沐诀才仔细的和玉忘苏说起皇后的事来。皇后在坤宁宫如何,他们不得而知,毕竟皇上下了口谕,除了坤宁宫伺候之人,谁都不得进出。
不过云家那边的事却是能打听的。
宫中侍卫搜查云家并非小事,打听一下便能打听到。
“以前皇后的贴身丫鬟死在了宫里?”玉忘苏皱着眉。看来皇上不仅是搜宫,竟然连云家那边都不放过。
而这些蛛丝马迹便能把事情联系起来了,死在宫中的丫鬟便是其中主要人物,而既然太皇太后又是让人厚葬,又是重重赏赐的,想必丫鬟是死的冤枉,并且忠心护住的。
“是,那个叫翠隽的丫头有了身孕,多次出入四时医馆,而太皇太后送去给翠隽陪葬的人,则是四时医馆的药童。翠隽屋中似乎搜出了什么。”
“翠隽?”玉忘苏有些讶异,原来皇后以前的丫鬟是叫这个名字,倒是和她一个丫鬟的名字一样。到底人多了,重名之事总是难免啊!
“如此一想,应该是四时医馆的药童指认翠隽总去见邓大夫,并且给过邓大夫什么东西,故而侍卫才会搜查翠隽的屋子。而从翠隽屋中搜查出来的,很可能就是害人的罂粟膏。”沐诀分析着。
玉忘苏细细想着,怕还真是如此。如此一来,皇后便也百口莫辩。
不管主使者到底是不是皇后,都是铁证如山,皇后无法辩驳。而翠隽既然有着身孕,邓大夫是这方便的专业大夫,多次出入四时医馆是能解释的。
可到底有没有给过邓大夫什么东西,作证的必然是四时医馆的药童。
这也是太皇太后让药童给翠隽陪葬的缘故。
“你觉得会不会是皇后所为?”玉忘苏望着沐诀。她和皇后不算熟悉,见过的次数也寥寥。
不过余杭和凤语兰的亲事,还多亏了端靖大长公主和皇后的帮衬,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皇后的。
“人心难测,到底是不是皇后所为,还真说不清楚,总要查了才知晓。既然罂粟是草木,总是要有地方种植的,是否同云家有关,并不难知晓。”
“也是。”玉忘苏点着头。罂粟膏的产量并不高,故而要收集到不少罂粟膏,种植面积怕也不会小。
罂粟若不盛开的时候,并不显眼,看着也就像是某种杂草。可一旦盛开,大片的罂粟花次第盛开,是极美的风景。罂粟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之一。
若一朵朵的来看,单瓣的罂粟花并不是十分绝艳。可开的十分一致,一起种下去的罂粟,盛开的时间相差不多,故而便美的十分震撼。
“我给你把罂粟的样子画出来,你让人去找找。我担心有人会用这东西牟取暴利,那会害到很多人。”玉忘苏有些担忧的说道。
鸦片有多害人,她可是学过历史的,自然知晓。
植物本无罪,奈何人心贪婪。若有人大面积种植罂粟,让罂粟膏流传开来,便是灾祸。
罂粟膏的出现,的确让她心中不安。
如今发现的受害之人还只有楚雯华,可今后却未必了。
“好。”
玉忘苏也就找来了纸笔,回忆着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罂粟图片。她并没有在现实中见过罂粟,故而要画下来并非是容易的事。
有些东西,若是见到的时候倒是容易辨认出来,可真要把细节处都画出来,并不容易。
想了许久才勉强画了几张图,她细细看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是像了,这才递给了沐诀。“我也不是很能确定画的是不是很像,若有人见到了类似的便带回来看看吧!”
“嗯。”沐诀这才把画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