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贺礼?还值得你特地说?”淑慎大长公主瞥了郭氏一眼,正在给她捏肩的郭氏便有片刻的停顿。
“包的很严实,说是交给母亲看的好,也没人敢随意打开。或许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吧!”
“那便让人拿进来吧!捏的用力些,你这是没吃饭啊?”一声呵斥响在郭氏的耳边,郭氏吃了一惊,手上便更用了些力道。
面上诚惶诚恐的,心里却早已经骂开了:老不死的怎么就不去死,镇日里就会折磨人,等你哪日瘫痪在床才好呢!也让你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对这个婆婆她是早就心存不满了,若是诅咒能死人,那这人怕是都死过千百次了。
她进门十几年,这么些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动辄就被打骂,不能主持府里中馈不说,平日里做的还都是些下人做的事。府里那么多的下人呢!那些事自然都是可以让下人去做的,凭什么就要折磨她们几个妯娌?
开始的时候还想着,怕是新媳妇进门,婆婆要给她个下马威,怕他爬到头上去,这才对她严厉了些,等熬过那些日子便好了。
可后来她才发觉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这个老妖婆就是以折磨她们为乐。
妯娌间,谁不是满心的怨恨?只等着这个老东西快些死了,她们也能有几日的苏坦日子。
不然怕是等她们自己都做了婆婆了,也还要受这样的折磨虐待呢!
谁家的孩子不是爹生娘养的,在家里也是千般宠爱着长大的,本以为她们是说了好亲事,嫁了好人家。
想想这些过的日子,她宁愿当初自贬身份嫁个小门小户,怕也不至于比在这府里过的更凄惨了。
想想二弟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忙活这个,忙活那个,被人指使的团团转。本来怀着身孕就着实辛苦,还要被那样对待,哪里能不出事。
对外都说二弟妹是难产死了的,其实是被婆婆折磨的实在是满心的怨恨,生孩子的时候便忍不住说了些恶毒的话。
没想到孩子才出身,婆婆便让二弟妹睡冷床,也不让人伺候。二弟是个傻的,自然也不知道要心疼媳妇。
她们几个妯娌都没警告过,谁都不得去帮忙,不然就打断她们的腿。不过几日,二弟妹便这样被折磨死了。
对外便说是难产死的,婆婆还总是在外面说孙子可怜,才出生娘就去了,一副心疼儿媳去世的模样,真真的是见了都恶心。
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就该早些去死。
若是杀人不必偿命,她早就一包砒霜毒死这恶毒婆婆了。
无奈她们都是人微言轻,人家是先帝的亲姐姐,有宫里的太皇太后和皇上护着,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发的什么呆?连捏肩都不会了吗?”淑慎大长公主狠狠的瞪了郭氏一眼,郭氏身上颤抖起来,连忙认真的给婆婆捏肩。
很快丫鬟便把郭氏说的贺礼送了来,是个很精美的匣子,紫檀木制,精美的天然纹路有一种古朴的感觉。
“打开吧!”淑慎大长公主淡淡的吩咐着,“怕是什么人故弄玄虚。”
郭氏所谓包的严实,是因为上面有封条,说要淑慎大长公主亲启。
丫鬟小心撕开了封条,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副画轴来。“回禀大长公主,是幅画。”丫鬟恭敬的说着。
“看看吧!”
丫鬟便扯开画轴上的一根细线,把画轴展开,才看了一眼却是手一抖,画也掉在了地上。
“怎么冒冒失失的啊?”郭氏看着丫鬟让画掉在了地上,便呵斥了一句。
在这府里,妯娌们也好,丫鬟仆从也罢,都是不敢在婆婆面前有什么失误的。有点什么事做的不好,便可能受到惩罚。
郭氏连忙捡起了画,看了一眼也是脸色发白,却还是忍住没让画轴再掉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画?看你们这大惊小怪的样子,真是小家子气。”淑慎大长公主冷哼了一声。
郭氏连忙把展开的画轴放在了淑慎大长公主的面前,自己则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淑慎大长公主仔细的去看画,待看清楚了画上的景象,脸色瞬间便黑沉了下来,像是酝酿着要下暴雨的天气。
上面的女子不着寸缕,若真只是不堪入目的画作也就罢了,可偏偏那女子的容颜还是君芙。郭氏屏住了呼吸,就怕这恶婆婆震怒,连她也受到牵连。
如这花只是有人故意给府里没脸的,还就罢了。若真是新进门的弟媳让人画的,那以后的日子就别想有一日的好过了。
她们妯娌做的这样好尚且过的如此凄凉,若是个失去了贞洁的女子,那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淑慎大长公主心口怒气翻涌,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些,她把画轴收了起来,递给丫鬟:“你去二少夫人那里伺候,她沐浴的时候,她要看清楚了,她腰上是否有画上的痣。”
丫鬟诚惶诚恐的把画接了过去。
“奴婢晓得。”
“一旦有了结果便立即来回禀。”
“是。”丫鬟这才带着画告退了。
丫鬟离开了之后,淑慎大长公主才望着郭氏,“此事不得外传,若是让我听到府里有什么闲言碎语,小心你的皮。”
“母亲放心,媳妇不敢。”郭氏急忙应道。
“若君家的女儿真是这般不知廉耻的贱人,看我不剥了她的皮。”淑慎大长公主森冷的说着。
郭氏只觉得后背发凉,这恶婆婆的手段她是见识的多了,想想便觉得可怕的很。
若是查证属实,以后府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你退下吧!”
郭氏急匆匆的退了出去,一出了门,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两条腿来,离着这里远远的。
……
傍晚的时候,关氏提着食盒去了关押蔡荣的刑部大牢。
牢头带着她到了蔡荣的监牢外,便要离开了,“夫人的时辰不多,要快些离开,别让我等难做。”
“放心。”关氏塞了一张银票给牢头,牢头便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