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着急,先别说能不能做到,就是真做到了,怕也会有麻烦。”秦牧急忙说道。沐诀此人是他颇为忌惮的,真要动沐诀的夫人,他心里很没底。
沐诀到底是战神,威名赫赫,多少人听到沐诀的名字都会为之胆寒呢!
“若不尽快动手,就怕夜长梦多。”秦秋略为担忧的望着秦牧。
“如此出了这么几桩事,你尽快让人查,最好是能把这把火往秦冕身上引。只要火烧到了秦冕的身上,自然四国的目光都会落在他的身上。到时候再动手,自然谁都会觉得是秦冕做的。”
“此法甚妙。”秦秋笑着点了点头。“古墓那边的机关都已经弄好了,接下来便只等城主一声令下了。”
“好。”秦牧这才笑起来,“很快,我们便能创千秋功业了。可惜以前的那些傻子,竟然多年都让华城偏安一隅。守着那些厉害的武器都不用的。
“最可笑的还是秦默,到底是个女人,就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落到那样的地步。女人啊!就是愚蠢,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男人身上,最后男人失去了,便什么都失去了。”
秦秋低了头假装自己就是一边的盆景,一言不发。
秦默是华城的第一位城主,在华城那是神一般的存在的,万万不可随意诋毁的。
若是今日城主的话让百姓们听到了,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来的。
虽说城主并非流淌着秦默的血脉,却到底也是秦默的后人。后辈如此诋毁先祖,实在是大不敬。
这种话城主可以说,他却不能附和,最好是连听都没听到才好。
“这里也没外人,你还担心旁人听了去啊?”看着秦秋的样子,秦牧嗤笑了一声。“还是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城主所言自然都是对的。女子和男人本就不同。”秦秋讪讪的笑着。再厉害的女人始终也都是女人心肠,和男人不同。
男人想的是宏图霸业,女子所想的大多只是一个家。
故而历来算算是有好几个女子曾经垂帘听政,也曾皇权在手。却也只是为了帮年幼的后辈守住江山罢了,少有谁是想要做个女帝,真正号令天下的。
人各有志。秦默并不是错,只是有自己的抉择罢了。
有些人想的只有自己的权位,只要自己能大权在握,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而有些人要的却是太平,只要天下能太平,百姓们能安居乐业,自己舍弃权位也没什么要紧的。
“你先走吧!”秦牧摆摆手。秦秋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就走了。
次日,夜里灵慧长公主遇刺,灯市上南梁宰相崔乐贤毁容的事便彻底在山庄中传开了。
出了这样的事,难免人心惶惶的,生怕下一次出事的便是自己。
一大早的,夏侯宸便出现在了灵慧长公主的屋里。灵慧长公主已经醒了,此时正靠在引枕上。
“皇姐可觉得身子好了些?”夏侯宸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睇着灵慧长公主。
灵慧长公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千香带着伺候的人先出去。
“几人有人想要我的命,自然我怕也是不能好的。”灵慧长公主望着夏侯宸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探入他的灵魂。“你可还记得父皇母后的样子?”
夏侯宸有瞬间的怔忡,想不到皇姐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记得的,自小母后便疼爱朕,倒是父皇对皇姐要更为看重些。”夏侯宸说着,“甚至父皇好几次和朕说起过,若是朕有皇姐的一半本事,他也就放心了。父皇一向是不喜朕的。”
“父皇从未不喜你,只是你自小性子就很像母后,父皇屡屡觉得你性子太弱,颇为担忧。”灵慧长公主感慨着,“而我很像父皇。”
大抵是因为阿宸是更小的孩子,所以从小母后便更为溺爱一些。
阿宸长到五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差点没了命,母后也是彻底的被吓怕了。从那以后,母后便总觉得一个错眼就可能会失去阿宸。
出于这种担心,母后就更是对阿宸过分的宠爱,阿宸想要什么母后都给,要做什么母后都纵着……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相比起阿宸来,她却从小身子就好,故而母后也对她很放心,对她的关心也就远远没有阿宸那么多。
她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故而父皇从来就很看重她,也一心寄予厚望。尤其她的相貌和性子都更像父皇,父皇也就更喜欢她一些。
父皇对阿宸的确是有些失望的。若是阿宸只是个普通的幼子,那父皇必然也就没什么好失望的,孩子一直高高兴兴的,也很不错。
可是父皇没有其他的皇子了,只有阿宸一个可以委以重任。
本想着还有更多的年月教导阿宸,让阿宸成为一个合适的储君。可终归父皇是等不了了。
父皇驾崩的突然,阿宸又没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南梁,她便不得不插手朝中之事。她总不能让先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毁在阿宸的手里。
“是啊!皇姐像父皇,父皇也只看重你。”夏侯宸感慨着。
“受伤之后,大抵是空闲的时辰太多了,我总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想起我小的时候背你,而我没多少力气,没走多远便摔了,两个人摔成一堆。
“想你病了,闹着要吃桃,大冬天的,我差点没把南梁的桃林翻个遍。好容易找来了几个冬桃,你又说不想吃了。那时候我气的差点没打你。
“你淘气的很,把军中驻防图给偷出去玩还给烧坏了,你怕被父皇罚,跑着去找我,我说是我偷的,我们被父皇关在太庙三日。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吗?”灵慧长公主目光灼灼的望着夏侯宸。
夏侯宸嘴唇翕动半响,始终都没说出句话来。
“莫不是时日久远,你已经忘记了?”灵慧长公主苦笑着。
“我说,我此生都最和皇姐亲近,只有皇姐才会时时刻刻都护着我。”夏侯宸咬牙说着。
“可那个说一辈子要和我亲近的弟弟,我给弄丢了。”灵慧长公主红了眼眶,眸子渐渐湿润,“阿宸,是不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那些年少时候许下便以为会一辈子的诺言,终归都在时光中渐渐消散,踪迹全无。
可怕的是,你根本都没有意识到,是何时开始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