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知秋大喜,说道:“恩师肯亲收为弟子,我那报国的兄弟也得瞑目了!”
当晚桃源观即排开宴席给厉知秋接风。桃源观是正一道派,食饭不忌荤腥,都是些鲜笋、熏鹅、肉羹、香菇等可口之物,娄之英毫无拘束,时有童言趣语冒出,桃源观有这顽童一闹,当晚着实增色不少。
第二日清晨早早起来,厉知秋带娄之英行拜师之礼。余仙早已沐浴更衣,在四御殿焚香静候,娄之英向余仙三拜叩头,奉茶递上,正式成为桃源观第六个弟子。
余仙先将门规戒律简要说了一遍,知道娄之英眼下还小,也未必能明白记得许多,便嘱咐他要时时背诵。随后引他参拜各位师兄,大师兄是厉知秋,那自不必说了,二师兄是宁阳子李潜,他医武双修,也是余仙最得意的门徒之一,三师兄洪扇二十四岁,他和余仙有血缘之亲,是余仙的远方外甥,四师兄宫阳子纪有宝和五师兄宝阳子冯昆都是二十出头年纪,均是刚进入师门不过三五年光景。众人平添了个顽童小师弟,也都觉得欢喜,向师父齐声道贺。
余仙说道:“英儿,既入我门,便叫你得知,为师有三法可以授你,一为炼丹,再为医道,三为武学。你年纪幼小,炼丹之术尚不需学,待你大些咱们再看,你大师兄和三师兄都是俗家,这一生都是不学它的。医道可以济世,亦可养身,武学可在乱世自保,更能延寿,这两样你是务需要学的。”娄之英乖乖地点头称是。
自此娄之英便在桃源观住下,潜心学医练武。余仙时常闭关清修,加上娄之英年纪幼小,以习练根基为主,是以教授的重任便落在了厉知秋和二弟子李潜头上,厉知秋屡屡外出就诊行走江湖,管教娄之英的反倒是李潜多些。
李潜不仅授其医道武功,也时常将门规、道学说与他听,娄之英学医有些心不在焉,练武却颇为起劲,李潜看在眼里,心道此乃天性,硬逼也是无用,好在此子于武学一途很有研习之兴,若真能潜心其中,将来也会有一番作为,便更加用心教授。
这一日李潜排好作业给娄之英操练,便回到丹房冶炼丹药。过了午时,到院中来喊他进屋吃饭,却是遍寻不着,问了其他师弟和道童,也都没见过。李潜大急,在观中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连半个踪影也无,直到太阳西斜,才见娄之英风尘仆仆地从观外回来。问后方知,原来午前娄之英习到一半,一条野狗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见院中只有一个孩童,便大着胆子要偷腊肉,娄之英忙过去哄赶,那狗毫不示弱,也扑上来撕咬,急闪之下,新缝补的衣袖被它扯下一大块。娄之英大怒,一拳打在狗眼之上,野狗吃痛掉头钻洞而跑,娄之英余怒未消,也跟着钻出追了过去,这一追便追到密林之中,待得察觉却发现已寻不到出路,娄之英在林中转了半天,总算靠着太阳指引,才慢慢出林而归。
李潜本有心重重责罚于他,但看他一张小脸满是汗水泥土,衣衫被树枝刮的褴褛不堪,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倒也心疼了起来,将他狠狠地数落了一遍,罚他不给晚饭食用,这才作罢。
次日起来,李潜又语重心长地向娄之英说教一番,言末讲明上午不练功了,带他出了观门,向西走了三四里路,来到一座小丘之后。
娄之英很是好奇,忙问师兄何故,李潜说道:“英儿,你现下幼小,但过些年你年岁大了,总不能一直把你圈在观里。今日师兄把一项门规说与你听,这座山丘之后方圆十里,是本观禁地,无论本观弟子,亦或当地土著,都不得入。将来你要出观玩耍也好,办事也罢,都不能进这里一步,你可明白?”
娄之英眨了眨眼,问道:“二师兄,这禁地中有什么物事?为何不让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