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宅是三进三出院,易拾住在西边的梨香园。
章琔和易拾成亲次日,易金便在梨香园四周加派了人手,只为防止两人□□而出。
此事全然难不倒章琔,只消等天一黑,她照样神出鬼没。
但一山更比一山高,章琔的算盘很快落空,易金竟连夜让人编出一张巨网,将梨香园囫囵罩住,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章琔彻底没招。
与此同时,易拾也在暗中谋划。
既上行不通,那便学个土行孙遁地。
可谁料,易金又命人将梨香园的所有漏洞及薄弱之处都垒砖石进行加固,教一只老鼠都无缝可钻。
被关第一日,两人都忙着满院子地找破绽,直到黄昏时,均一无所获。
章琔气冲冲地来到易拾的房外,一脚踢开房门,不由分说地将半躺在榻里的易拾强行拽起,“这是你家,你想办法让我出去。”
易拾被章琔推着走到门口时,就手将门拉住,随后侧过身,以背贴门,没好气地道:“我要是有办法,我早出去了,还能在这被你非礼?”
章琔露出嫌恶的表情,“谁非礼你?”
易拾的目光落到章琔抓在自己胸前衣衫的手上,“你都摸上本小爷的胸了,还不是非礼?”
章琔瞬间被蛰似的松开手,“你少自作多情,本小姐对你没兴趣。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我要跟你和离。”
“那正好。”易拾从章琔旁边行过,重新躺回榻上,“小爷我也有此意。”
章琔又走到榻前,“我现在需要从这里出去。”
易拾漫不经心地道:“我又没拦你。”
章琔诧然道:“难道你就不想出去?”
“这里是本小爷的园子,自然是本小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易拾斜着眼睛看章琔,露出一抹痞笑,“而现在,本小爷不想走。”
章琔一脚踢中易拾的小腿,“你赶紧给我找出口。”
易拾吃痛后立马将腿一收,又麻利地蹬掉鞋,往被窝里一躺,流里流气地道:“章小姐要是不介意,本小爷可以让半张床给你。”
听言,章琔当时光火,抓起枕头便往易拾身上乱打,边打边骂:“流氓、泼皮、无赖……”
易拾一面往床里侧躲,一面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章琔丢掉枕头后,又一把掀起被子,将易拾拖到床边,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你今天必须给我找到出口。”
易拾被掐得脸红脖子粗,费力掰开章琔的手后,庚即翻身坐起,抚着脖子道:“你讲点道理,梨香园就这么大,我上哪去给你找出口?就算我给你插一对儿翅膀,你能飞出去?”
章琔灵机一动,朝四下里一望,大步流星地走到花架前,抱起花盆,又行回榻前,“我打折你一条腿就能出去了。”
易拾当即扯过被子盖住双腿,“你怎么不打你自己的腿?”
章琔理直气壮地道:“我怕疼。”
易拾脸色瞬间铁青,断喝道:“我也怕疼。”
章琔又将目光徐徐移到易拾的胳膊上,还未出声,易拾立即横抱双臂,抢话道:“胳膊也不行。”接着又捂脸,“脸也不行,你少从本小爷身上打主意。”
章琔将花盆往易拾怀里一塞,“本小姐自己想办法。”
酉时,梨香园的大门被敲响,章琔和易拾几乎同时冲出房间。
大门仅打开一道一拃来长的缝隙,春来和冬去的脑袋一上一下地凑在门缝里,分别给章琔和易拾递进一只盛着馒头的小瓷碗。
章琔拿着馒头碗,“春来,爷爷怎么说?有没有同意和离?”
春来摇头未语,紧接着又从门缝里塞进一个裹缠着蓝布之物。
章琔顺手将馒头塞给易拾,并迅速地打开蓝布,却见里面是一座无字牌位,忙问春来:“这是什么?”
春来指着章琔手里的无字牌位,转述道:“老太爷说了,小姐要是继续跟姑爷闹和离,这就会是他的牌位。”
“嘿嘿,”易拾看热闹似的笑开颜,“你惨了。”
“公子,”冬去幽幽地唤了一声,随后从门缝里塞给易拾一根白绫,“老太爷也说,公子要是继续跟夫人闹和离,他就用这根白绫悬梁自尽。”
易拾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抓着白绫,陷了个不尴不尬的处境。
章琔不由分说地从易拾手里抓回馒头碗,讥诮道:“你也惨了。”
“小姐,”春来回头四处一看,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麻利地递给章琔,“里面是奴婢偷偷在外头买的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