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理(1 / 2)

紫鹃满心疑惑,只左右一望,连一点儿人影都没了。反是迎面的巷子里一阵冷风,卷着寒意刮过来,空落落的更添了三分凄冷。

她也不由身子一颤,紧走两步,绕过两条巷子,方入了后院,隐隐有些人声鸟鸣了,才松了一口气。又走了两步,她就听到一阵说话声,抬头望去,正是薛姨妈的两个大丫头同喜同贵从前头过来,也不知议论着什么,见着她,忙招呼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林姑娘有什么事?”

紫鹃笑道:“我去后头走走。倒是你们两个怎么都出来了?”

同喜道:“我们原无事,只铺子里送了些新巧扇子,说是江南那边的新鲜花样儿,太太便使我们往各处送两把。既遇见了你,倒能少走两步路。”说着,就将一个匣子取出,央告紫鹃带过去:“听说你们太太有些病了,太太必要过去的,少不得我们回去打点东西的,我们正愁这事怎么办去。”

紫鹃一怔,道:“午饭那会儿太太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子倒说病了。”口里疑惑,手中早接了那匣子,又瞧着她们还捧着两样匣子,便道:“既如此,剩下那两个也托给我罢,我横竖回园子里的,顺路带过去就是。”

两人欢喜不尽,忙谢了紫鹃,将宝玉、并探春两处的扇子交托出去。

紫鹃接了扇子,一径回去,少不得先去了怡红院、秋爽斋,将扇子交予袭人、侍书两个,又问了两句王夫人的病情,两人也语焉不详,只道是王夫人午睡后略有发热,病势却不重,宝玉他们也是方才过去的。

见是如此,紫鹃也没再多说,拿了扇子回去,又问了屋子里的事,眼见一切平顺,便唤了小蕊来问:“太太病了的事,你可知道什么?”

那小蕊也才知道,但她原与王夫人处亲近,又与周瑞家的有些姻亲瓜葛,常有过去的,一听便道:“才出来的事,倒不知究竟。按说也不出奇,太太到底有了年纪,比不得早年那样的精神,从年下到现今成日里多少事,哪一日安闲了?纵有珠大奶奶帮衬,她是个好性子的,哪里能治住咱们府上这些奶奶妈妈的!”

紫鹃早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到探春协理大观园,兴利除宿弊的事,只先前不见王夫人张口,心里还盘算着大约是后头外头有了大事须得料理,方将家事交托出去。

现今听小蕊说了这一通,她便料定,不出三五日,李纨、探春、宝钗三人协理大观园一事,必定要上马了的。

只是,她却未曾料到,半个时辰后黛玉回来,竟道:“太太如今病了,外头又有许多世交姻亲人家的大事,便将这府里的事,交托我们四个协理。”

紫鹃当时怔住,半晌才道:“太太竟也托了姑娘?”

黛玉道:“正是。我原也要辞的,原是寄居于此的,哪里能管着府里的事?旁人岂有不嫌的?只太太十分殷切,又有宝姐姐在内,只得答应了。”

这番托付,原是不好推辞的。书中自保自珍如宝钗,都不好推辞,黛玉本就于贾家关切,现今身子又一年好似一年,连着换季的咳疾也渐渐消去,王夫人殷切相托,她更不会推辞。

紫鹃暗暗将协理大观园的事想了一通,虽也有事,却多以探春为主,现今又少了个搅屎棍赵姨娘,更减了一层顾虑。那些个下人虽难缠,可从探春算起,宝钗、黛玉也都是精细人,李纨虽不甚理事,倒也不揽权,也还罢了。

如此,紫鹃便道:“这原也无妨,不过略略照应的事。说句俗话,就是街坊有事儿,左邻右舍也多有帮衬的,何况太太是正经的舅母,素日待姑娘也极好的。如今有事儿,自然须得尽力。只是一件,姑娘身子到底有些孱弱,我只怕你劳累着了,倒又不好了。”

黛玉道:“放心,我自然有数儿的。虽是四人,大嫂子常日里不管庶务,也不爱揽事,自然不提。宝姐姐并我总归又隔了一层,自然更要退一步,只有三丫头,向日里也是极精明有主张的,又会做事,又能做事,自然以她为主。

凡有事,她先说了,或有不妥的,我们略拦一拦,遮掩描摹些儿,旁的粗略过得去,竟也罢了。这么一算,我竟不必十分操心。”

紫鹃这才放心,又将今日与金钏儿说的闲话提了几句,又拿出了薛姨妈送的扇子看了一回,且不细说。及等夜里,诸事安置了,她才又将后头撞见的那一句话说了出来。

只黛玉凝神想了一阵,实不知那林荣家的是哪个,自然更说不出旁话,只道:“赶明儿得空,你问一问平儿,她跟着凤姐姐管家几年,大约的人也知道的。既提了环哥儿,这事却要留意些。”

紫鹃也是做此想,这时与黛玉说了,翌日早起洗漱做定事后,得空便去寻凤姐说了一阵话,又拉了平儿,将事说与她来。

平儿道:“这倒奇了,那林荣家的原是管事娘子,虽与赵姨娘有些瓜葛,平素倒没什么出头露脸的,安安生生的,怎么忽然有人提了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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