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明天得去换块屏了。
“谢谢你了啊，我睡了。”
笮铭把手机支好，放的挺远，冲着自己的脸，接着把大灯关了，就留了一盏小台灯。反正台灯快没电了，一会估计就自己熄灯了。
他真不习惯有人看着他睡觉，不过这一次，算是破例吧。
“第一个故事。”
妈的。
“肖奖你学过播音吗？这就化身夜间主播了？”
这声音，透着磁性跟婉转，一下就扎笮铭心窝子里去了。
他睁开眼睛，屏幕里肖奖也是躺好了的，他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幸好他是穿睡衣的，不然，真没眼看。
皮肤白，线条好，长得好……我去我怎么惹了这么个玩意！
不想多说话，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Emmmm，铭哥，你这么一说，给我提了个醒，等有机会，学个播音或者配音吧，这样还能再多一份收入。”
“你是说我还是你？”笮铭也不睁眼，问了他一句。
“我说咱俩。”
“哦，可以。”
“嗯。”你声音平时听着就让人没办法没办法的，嗐。
肖奖心里嘀咕了一句，开始讲他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生了十二个王子和一个公主。”
“国王能生？”这位唇角弯了弯。
“你听不？”肖奖啧了一声。
“嗯，听。”
“不幸的是，王后很早就去世了。有一次，国王打猎，在大森林里迷路了。”
“遇见一个美丽的姑娘。”笮铭乐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肖奖哼了口气：“你来讲吧，哥，哄我睡觉。”
这位啪嗒把灯一关，笮铭一睁眼，就只能看见对面黑漆漆的镜头里肖奖的影子了。
“肖奖，你不能这么始乱终弃的，我不说话了，我保证。”
“切，始乱终弃这么用？小心林阿姨半夜敲你门。”
“啊？我好怕怕哦。”
笮铭捂着嘴，这叫“嗲”了一下吗！
操……
“噗……”
“姓笮的，你笑什么？”
“呵……你知道，这会你睁开眼睛，特像精灵小熊吗？”笮铭笑的不行。
“什么？”肖奖一脸懵逼。
“黑乎乎的，眼睛亮晶晶的，哈哈哈有意思……”
“靠……”肖奖也乐了。
“我不打岔了，您来吧奖爷。”
“略。”
肖奖吐了吐舌头，吐了口气，继续讲故事。
“国王遇见了一个巫婆，巫婆有个女儿，美若天仙，巫婆要国王答应娶她的女儿做王后，她就给国王指明出去的路。”
……
“新王后使用了巫术，把十二个王子变成了白天鹅。小公主看着哥哥们都飞走了，十分伤心。”
……
“为了让哥哥们变回来，小公主铭记哥哥们的话，日夜用藤蔓编织着那十二件衣服，尖锐的刺扎的她细嫩的皮肤上全是伤口。并且，在织好衣服之前，她绝不能开口说话，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
“一个国王爱上了这个小公主，并把她带回了他的国度。小公主为他生育了儿女，可是，却遭到陷害，说她是摆弄妖物的巫婆。她没办法开口辩解，也并不在意，仍旧每天编织着衣服。”
……
“在她被处死的那天，十二只漂亮的白天鹅从天边飞来，小公主将十二件衣服抛向了空中，刹那间，十二只天鹅变成了十二位年轻英俊的王子，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她要告诉国王，她不是巫女，她爱他，爱他们的孩子。”
“唯一的缺陷呢，就是，有一件衣服的袖子最终没有织好，一个王子至今还保留着一只天鹅翅膀。”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肖奖看了看笮铭，好像是不动了。这么快就睡着了？
也不对，他一直都是这个姿势，不一定就是睡着了。
肖奖轻轻问了声：“铭哥，你睡着了没？”
“没。”
嗤，这回应，太快了。应该是下意识的——如果不说话，那今天的故事就结束了。
今天？
笮铭让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也好笑。
你还想天天听不成，切……
肖奖这样的人，就跟太阳一样，还是个最好看的太阳，有那么多人喜欢。
可为什么从来都是拒绝呢？
你的心里，是不是也住着那么一个天使一样的公主，善良，勇敢，坚强，所以，周围这些人都看不上？
呵，笮铭又让自己给逗乐了。
人家喜欢什么样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铭哥，你笑什么？我讲的鬼故事。”
肖奖一脸懵。
“啊？”笮铭睁开了眼睛。
他就这么听着他的声音，走了神？
完全没注意这位已经开始换了频道，怪不得他的声音有点阴郁和苍凉呢，原来是为了配合气氛。
总之，怎么个调调都好听。
“没，刚走神了。”
肖奖抽了抽嘴角，“就你这样，我讲八个你也睡不着啊。”
“那你试试不就行了。”笮铭闭上眼睛乐。
“哼……”肖奖又轻又软的发了个音，挠得笮铭心里边直痒痒。
“算了，换个故事吧。”
他看对方皱了皱眉头，心说：笮铭胆小，怪我，忘了。
“嗯，行。”
这位没反对没脾气的一答，更是坚定了肖奖的认知——
哈！哈！哈！他真怕鬼。
原谅他，不由自主预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呃，还早呢。
操，你这也太不道德了，呵呵呵……
“换个，小动物的故事……”
肖奖一连讲了五个故事，每次问他，他都就回一个字：没。
无奈，他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只好接着讲。
到第八个故事讲完，他没问他。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伏着，刀刻一样的五官棱角分明。
看着他均匀的呼吸着，肖奖脑海里蹦出来四个字：
岁月静好。
“天空是蔚蓝色，地面飞鸟掠过，遥远海风吹过，随浪花变泡沫。”
“安静听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海面五彩缤纷，长出坚强的贝壳。”
“飞鸟掠过地面辽阔——象征和平与温和——”
“搭配蔚蓝颜色最适合，坐在海边你听我说……”
“遥远的海风轻轻吹——在蔚蓝颜色的天空——”
“记得你曾对我的爱，不会让你再——离开——”
“绽放未知的色彩，有你的地方是未来——”
“白云也不愿等待，不愿你离——开……”
不知不觉，这首温柔版的MOM就流了出来，很温和，很抒情。如果人睡着了，也应该不会被吵醒。
肖奖没有挂电话，就这么看着他，有些出神。
安静，沉醉，踏实，悸动。
“铭哥。”
他没想着对面回答，没回话，也正好。他就是想叫叫他。
“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快乐，没有那么多烦恼。做好自己，就够了。”
“以后，你会组建家庭，会生育儿女，给他们全部的爱。你会很幸福。”
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却字字挠在心里。不是因为被打动了，心里痒，而是一种难言的不舒畅感。
“铭哥。”
“我很感激，你的出现。”
“很抱歉，我把你拉进了我的生活里。”
“有句话说，感谢你出现，也不遗憾你离开。”
肖奖呼了口气。
“你早晚要开启新生活，你不属于这里，你不属于任何地方，你可以到处飞。”
“那时候，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做你的邻居，呵……这志向。”
他把自己给说乐了。
“我想要好好学习了……”
不说了，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时感慨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笮铭悄悄睁开了眼睛，确认那边是睡着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
半夜，笮铭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灯已经没电自动over了，而突然听见轻轻的叮咚挂断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视频一直没挂？
他怎么睡着的自己都忘了，拿过手机一看：03:55
靠。
那头挂断电话的人按下去就后悔了。
呵，这大半夜的，我挂了个电话，这叫怎么个事儿。
主要是他也迷糊着呢，笮铭翻身把他吵醒的，才下意识赶紧按了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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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