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往前走,他又补了一句:“我回,你不用。手机给我,我给你充了电再带回来。”
笮铭停了一秒,看着他:“手机给你,我就没法吃饭了。”
肖奖瞥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纸币。
“喏,够用的吧,不够找别人借,那么些同学呢,吃谁不是吃。”
这位点了点头,接着突然伸手探进了他的裤兜里。
肖奖往后一躲:“你干嘛!”
手已经伸进去了,笮铭把这位的兜给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了?”
“操,没了!”
笮铭嘿嘿一乐,拿着十块钱转身就走。
“你要点脸吗?”
肖奖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夹杂着烦躁,转身就踩进了雨里。
而突然,胳膊让人一把拉住,肖奖本能一挥胳膊直接给了这人一下。
“操。”
“你——”肖奖无奈地看着让自己打了一下,揉着肚子的家伙。
“走吧走吧。”笮铭看着湿透的两个人,烦躁地一拽肖奖的胳膊,直接带着往前走。
“铭哥,你是要回去吗?”
“是啊,我回去。我刚才是想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雨衣卖,现金淋了雨多麻烦,我就想拿你现金买,谁知道你扭脸就跑。”笮铭抹了把雨水,回头看了他一眼。
“哦。”
肖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可是你没必要回去,早知道我自己去不就得了,这下俩人都挨淋。”
笮铭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用了点力,冷冰冰来了句:“你哪么些废话。”
两个人在雨里连奔带跑,好不容易到了最近的公交车站——其实就是个有着简陋站牌的地方,连避雨的地儿都没有。
周围其实没什么人,这么大的雨,心这么大、这么坚强,在这等公交的也算奇才。
“去那躲会儿。”
笮铭一指最近的——咳咳,也是唯一的,垂着卷帘门上面贴着“转让”大标的门店,肖奖无奈摇头,跟了上去。
“没用,这破地儿,还存水。”
肖奖从水洼旁边迈过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脸的“放弃抵抗”。
就头顶这点遮掩根本挡不住全身。为了让它起到点作用,他俩背对着门,两脚以尽可能保持不踩进水里的平衡姿态可怜兮兮地搓在斜台上。
“这天,公交不会不来了吧?”
笮铭皱了皱眉。
“嗐,说不好,我觉得,堵车的几率大,这道上都是人,兴许是堵着过不来了。”
“那……”
笮铭一偏头,想说,要不找个店借借充电器,就别折腾了,话还没说完,意识到什么,心里边咯噔一下。
“我们啊,可能走不了……”
肖奖“了”字还没出口,身边的人突然一转身到了他跟前,身体前倾,抵在了他前面。
风跟雨水瞬间不流通了,身前暖潮暖潮的。
“你干嘛?”肖奖皱着眉头看着他踩进雨里铁定透心湿的脚。
“你注意着点,别感染了。一会回去换药。”
他离他很近,为了不留缝隙给无孔不入的雨水,笮铭都快贴上了他的身体。而因为站在下面,姿势前倾,他偏着的脸离他的下巴只有不到一厘米。
还好,因为大雨的霸道,他们基本上没心思想什么别的。
“下午一定得穿雨衣,提前就得叫车,不然能不能走都是个问题。”透心湿的感觉,真他妈爽啊!
笮铭无奈一笑。
然而,没等到对面这人的回话,腰突然就让人给搂住了,笮铭身体一绷。
肖奖趁他没反应过来,带着他一转,自己左侧朝里,对面的人右侧朝里,很对称,都能保证一边舒服了,完美!
“俩人都湿了有意思吗?”
笮铭打掉他放在他腰上还没收回去的手,瞪着他。
“没意思,你不挡也照样湿。”肖奖撇了撇嘴。
“嗤……”
“我侧着站着就行了,你,站好。”
“我凭什么听你的?”
“除非你傻逼。”肖奖乐着,一拽笮铭的左臂,这位毫没防范的后背重新撞上了卷帘门。
“我靠,你以后别动手动脚的,我感觉我跟个玩具一样,你他妈劲儿忒大。”笮铭偏着脸瞥着他。
他又想起来上次在肖家,肖奖一把把他抡椅子上的“光辉事迹”。
“呵……你手劲儿也不小。”肖奖抬了抬左臂。
“我操?”
一把捞过他内条胳膊,笮铭瞪着眼睛看着那块发紫的痕迹:“不——会吧,我掐的?我下手这么狠?”
“啊,你以为呢?你很温柔?”被他抓着,按着皮肤,这种感觉不是太美妙,肖奖抽回了胳膊。
“你还在我腰上留下过比这还残忍的呢。”
这位还是有点懵,琢磨了一下才说:“是吗?我没见啊?”
“操。”
说的好像你看见多正常一样。
“你没机会见了,以后再手黑我就掐回去。”
“嚯,胆儿肥了啊少年?”笮铭乐了。
他其实知道自己下手狠,就是没想到,这么……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变态,没事儿掐他干嘛?其实他以前也没掐过别人。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上瘾?
操……
这么一想,开玩笑的心思也没了。什么怪癖!
“是啊是啊,你奖爷不好惹,你记住了,惹毛了就是你的死期。”
“哦。”笮铭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最终,盼望着,盼望着,在超级让人迷糊的雨雾里,公交车的灯光还是来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俩人又是一通跑。
一进家门,肖奖往东边的屋子里冲,而身后的人很自然地在他开了门后已经抢先他,进了他的领地!
“铭哥……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屋?钥匙锁屋里了?”肖奖撸了撸头发上的水。
“我屋里没伞,不想一会挨淋。”笮铭踩了几下地面,鞋子里发出冒泡的声音。
“我一会接你不就得了。”
“嗤。”笮铭一下蹬掉了鞋子,直接踩在他的地板上。
“你介意吗?”
“啧……我能说介意吗?”肖奖抽了抽嘴角。
“介意也不好使。”
笮铭刚要挪步,突然意识到:“唉,我什么也没有,你借我伞,我回我那边,一会再过来。”
“不是,”肖奖乐了,“你在你那好好待着,不香吗?我不是给了你存货了吗?又不至于饿死。”
这人似乎是走神了,完全不理他说的,冲着他一指:“你,现在去洗一洗,然后,我给你换药。”
说着,刚才四下“滥看”的家伙走到储物柜,从装着废物的旧玻璃鱼缸离取出了一把伞,接着踩上了内双已经不能看的“泥白鞋”。
“你动作快点,记得充电。”
“哦……”
门合上了,严丝合缝。
那个人走了,心里突然有点空空的。
刻意去回避的感受,在这一秒,压抑着他的喉咙,好像要把他活活憋死。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
他是什么立场,什么定位?
这种关心,是肖奖从来不敢奢求,触碰了就会觉得变扭的。可这个人做出来,他却想要全部收下,无论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都知道,他想要这种关怀,就算心里的恐慌跟麻团一样纠缠翻滚着——
这一刻,他认栽。
为什么会慌,会怕啊……
肖奖掩着脸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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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