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气象，有不少斗志昂扬容光焕发来学校的，但也有更多没歇够，开学气或者焦虑严重不情不愿来的。
头一天上午几乎上不了课。
肖奖忙着收英语作业，笮铭不是正宗的课代表，也就偷了个懒，绘起了图稿，毕竟晚上还有配音课要上，人家是不会等他们的。
家里有比较大的专用绘图工具，而在学校就只能用尺子比个大概了。
后来需要每班出几个男生去点书、搬书，笮铭倒是很自觉的站了出去。
门口，班长齐丰瞅见他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已经叫好人了，他们过去了。”
“嗯。”
两个人快步下着楼，笮铭笑问：“你刚是等我呢？”
“啊，我看见你站起来了，其实搬书的人我早上就预定好了，他们都得补作业，所以提前跟他们说。”
两句话的工夫已经出了教学楼，阳光比较刺眼，齐丰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笑着说。
“啧。”笮铭一点头，斜着胳膊伸了个大拇指给他，“你这班长当的，excellently！”
“嗐，习惯成自然，你这学委才是这个。”齐丰也竖着拇指，眼睛笑的更弯了，“别的班拔尖的多，后面的没那么差，你就来了不到仨月，我给你捋捋啊。”
说着，齐丰掰起了手指头：“先是因为你成绩好，算平均分的时候，整个班平均分提了0.7分，前进了好几名，然后你又忙活咱们班成绩分析，给班里同学做提升指导，生生让每个人提了0.5左右，这就让咱们班直接位居前五了，不过你最大的贡献——”
两个人走进了勤务楼，齐丰拍了拍笮铭的肩膀继续说：
“还得数你把你同桌带成了第二个你，一下又让咱们平均分直接飙到了年级第一。这家伙，长进嗖嗖的，我们都眼馋想跟他换桌了。”
笮铭一笑，“坐那么靠后，有什么好的。”
后边还有俩成天唠嗑睡大觉的，挨他这么近，也没见有长进。还不是我男朋友本身能力强素质高，你以为是个人就行？
“呵……”
那么想着，这位笑出了声。
“笑什么？”
往六楼爬的时候，陆续看见有搬书下来的了，齐丰跟他们打着招呼，得空问他。
笮铭摇了摇头，虽然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半点消减。
他又不傻，心里话可是不能抖搂出来，不然不仅尴尬，还容易得罪人。
稍微一琢磨，笮铭道：“我现在靠我同桌活着，离了他我不听课。”
“因为你走神啊，我知道，全班其实都知道。”齐丰哈哈笑了起来。
笮铭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实则心里边笑的更欢了。
因为走神？扯淡。
不走神他就无聊死了，东西预习做题的时候他自己都学会了，不走个神打个岔，就剩睡觉了。
其实是因为焦虑。
他发现，只要一会看不见肖奖，不用刻意去想，就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之前肖奖跟他提，用不用换个桌，省的俩人成天上下课都斗凑，老想着腻歪，不能专心学习，他琢磨了几秒钟就给果断否决了。
换桌？换了桌我不就剩看你了，还学个毛线啊。
真是，一会看不见就想，心里边激动又焦灼。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青春期，他也没谈过恋爱，更没喜欢过除肖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真不知道自己能跟上瘾了一样，这么痴迷，这么无可救药，这么沉浸其中不想自拔。
……
中午放学，两个人没走。
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因为健身习惯了，每个人都吃了一份自热盖饭，外加两根火腿，由于睡得足不缺觉，中午时间又长，笮铭跟肖奖不约而同地专心赶起了稿子。
“嘿，二班那俩，没——走。”
“高二了，我以为得拆帮了呢。”
“啧，人家搞基呢，拆尼玛个球啊。”
门口晃悠着三四个人，听着像是吐着舌头地哗笑了起来。
已经一点了，教室里人不多，十来个，刚才在闹腾，这会已经在补作业或者睡大觉了。
听见这话，笮铭没打算动。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有心理准备。而且肖奖比他沉得住气，他想向对方看齐。
就是没料到，一副桌椅一响，紧接着噼里嗙咚，铁桌脚摩擦碰撞的声音飒了一刹，班里的五六个男生无一例外，跟在牵头的白一辰后面毫不拖泥带水把门口的人逼远到了外面。
“六班的，二班跟六班一向不对付。”肖奖图也没存，手机一放，跟着笮铭站了起来。
“怎么个意思，看年级第一第二都我们班的，你们眼热？”白一辰长得高，看着贼壮，声音不属于清亮的，嗓门倒是够了。
这家伙平时属于不言不语闷头放响屁班里大乐子类型的 ，就是外表挺有迷惑性，看着不像善茬，头发剃的不能再剃了，没那些小绒毛，估计就得勒令回家养好头发再来上学了。
“嗤，谁知道怎么考的，第一考场还勾什么——”最先说话的头发有些长的遮眼的一个人眯着眼瞅向了旁边的人。
“勾肩搭背。”小寸头接了一句。
“放屁啊你。”长毛噗的一笑。
而白一辰没给面前的四个人哄笑的机会，眼睛一瞪，声音里带了怒意：“语文没学好，滚尼玛自己班学去。”
“诶？你挑事儿啊。”
长毛一说话，旁边的人也附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