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若瞧了半晌,没什么意思,跟李昊一块儿自走了,却是去了昨日去过的茶馆,找到了刚说书完的曹卓绍曹老板。
老头刚要下台,见着张文若好像见到了亲爹似的,脸上的褶子笑得都堆到一块儿去了,跟朵菊花儿似的。这种刚来金陵的生客,消息不通,诸事不懂,生意最是好转,等过得一两月混精熟了,连听书打赏都是一文一文的掰。所以薅羊毛要趁早,不然别的人就薅尽了。
“两位少侠,来的巧,早上没见着二位,在下有什么能效劳的的吗?”
张文若掏出那只绣鞋来,递到他面前,问道:“这只鞋的主人,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曹卓绍接过绣鞋,上下打量了一番,递回去,一脸的无奈:“这只鞋虽是上号的苏绣,可要凭它在金陵城里找人,那也是大海里捞针呐,还有什么别的参考吗?”
张文若想了一下,道:“她是一个十几岁少女,长得很漂亮,会玩儿柳条。”
曹卓绍笑着道:“少侠,能到这金陵城来的,没一个是歪瓜裂枣,至于你说的玩柳条,不瞒你说,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扎得一手好筐。”
“玩蛋去吧你!”张文若手一甩,气哄哄的走了,老头还在后面慢悠悠的追着道:“一文钱还没给呢!”
张文若了了心事,终究无法,乖乖儿的跟着李昊往三山门去了。
三山门是内城十三门之一,和外郭江东门相对,两门直连的大街便叫中关街。三山门外,便是外秦淮河,南侧为西水关,即是内秦淮河出内城的水道,故又被称为水西门。
西水关虽是内秦淮出水口,却不通船,由水路入城的四方客商货物,都只能在西水关码头下船,然后由三山门入城,因此是金陵最为繁忙拥堵的一道门。
三山门内前后共有瓮城三座,形如鱼腹,,门垣共四道,每两道城墙间设一座瓮城,内有藏兵洞数十,足可藏兵数千。城墙高逾八丈,宽逾五丈,墙基皆由巨大条石垒成,下刻符阵,以安地基,防地行之辈。
这只是一门而已,与之相邻的聚宝门、通济门,规模据说还在其上。
“此城非人力可破,当使其自不可守。”李昊如是说道。
张文若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要成天只想着打破金陵。要是有一天我去了关中,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着打破长安,你心里也不高兴不是?”
李昊低下头,喟然一叹道:“你要是能助我打破长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我晓得了,我也不是故意,只是一时见猎心喜罢了。”
“进城之后,最好不要暴露彻地境以上的修为,调动周遭的天地元气,否则会被大阵感应到。还有,越靠近王城,越要小心谨慎,还好秦淮河在城南,离王城够远。”
李昊这么一句一句耐心的解释道,张文若瞧着他,一脸的怪异,欲言又止。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我又不会那个。”
李昊居然无言以对,又叮嘱道:“还是要小心,趁着没人知道我来金陵,可以多做一些事情,都摆到明面上,就没有多少戏唱了。”
两人进城的同时,城外江面之上,一只竹筏顺流而下,筏前站立着一人,二十来岁,一张长脸,鹰目钩鼻,最重要的,眉毛头发胡须皆无,光秃秃的一片,又活像一个剥了皮儿的熟鸡蛋,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可惜了这副模样,没有了绝代剑修的风采。
光头鹰目如剑,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如芒在背,不自觉的偏过脸去。
光头得意的一笑,一甩脸,旋即又是满脸的愁容。
唉!可怜我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英俊潇洒的绝世美男,天府剑阁的一朵鲜花呀!
全被李家那个龟儿子给毁了。
光头乘着木筏,逆着秦淮河而上,直到三山门下,张文若和李昊两个刚刚进了第一道瓮城。
光头上了码头,瞧着雄伟高大的三山门,不由得啧啧称叹,日你仙人板板,你个瓜娃子城修得这高,晚上咋翻墙出去喝酒嘛。犹豫了一下,往四周看看,还是决定先在外城转转,摸清楚状况再说。
曹卓绍刚吃完了饭,躺在椅子上正得空小憩,突然觉得面前一亮,眼睛被刺得生疼,那手盖着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好大的光头顶在日下,照的整个檐下都亮了。
曹卓绍望着这卓尔不凡的面貌,背后那柄朴实无华的长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站起来拱手问道:“阁下莫非是剑阁七剑之一,人称石中剑的石坚强石剑修吗?”
他们八卦门别的不行,论消息灵通,那是民间的第一号,自然,有名有姓的大修行者也得认得,何况这位……这样的与众不同。
“不知阁下因何故下到江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