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我掩护你,先冲出去杀了外面那个放鬼火的,再杀这个放大火的。”
张文若咬牙忍着痛建议道,李昊略一沉吟,咬牙点头,张文若架起盾牌,李昊用脚往上一蹬,立时直上九霄,那火墙亦复增高数丈,拦在面前,然势已衰,李昊持刀一挥,划出一道口子来,整个人合身而下,直往那鬼火修而去。
未料想那一圈火墙也随人而动,抛下了张文若,随人而动,形势变换间,复又化作一条火龙,汹涌而下,追过了李昊,到那鬼火修身边一经手,原先赤红的火龙立时化为一条蓝色火龙,带着幽深诡异的气息直往李昊席卷而去。
李昊周身灵力运转到了极致,整个人从你到外都散发着耀眼的红芒,身体表面显出了一道道裂纹,里面好似有岩浆在汹涌流动。
幽冥鬼火虽然厉害,但也未必伤得到他分毫!
孰料此时旁边观战的两名武卫突然出手,甩手便是一记流星锤,一头缠住了炙心,另一头如流星袭月带着呼啸之声便打了出去,正中他的胸口。
只听得咔咔胸骨碎裂之声,李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被人破了神通,身体复又黯淡。
幽冥火龙狂笑一声,呼啸而下,火中降生,殒命于火中,这该是多么大的讽刺!
斜地里兀地飞出一面盾牌,正打在那龙头上。火龙虽气势汹汹,但毕竟不是火焰凝聚,不是真正实体,竟而被生生打散,身形稍是一滞,待得重新凝聚,张文若已拼了小命冲上前来,将人抢着后退了几步。
对面的左右武卫一齐赶上,手中的链锤势如雷霆,先砸了下来,另一人手持着等身宽的开山大斧,泰山盖顶,要先把他的双手斩为两端。
张文若无法,只能先弃了李昊躺在地上,双手高举合十,凭着双臂千钧之力,硬生生夹住了巨斧,另一边却聚气于胸,任由流星锤打在了胸膛之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张文若的身子晃了一晃,胸口一痛,然而竟是不倒!
持斧的壮硕武夫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动作,被张文若一口鲜血正喷到脸上,又一脚踹在挡下,哇呀呀叫着后退两步。
张文若将斧头夺了过来,反手一扔,那持流星锤的横起链子一挡,斧头撞在链上倒了个个儿,斧柄正撞在头上,一时间间头晕目眩,突然胸口一阵灼热般的剧痛,低头一瞧,炙心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
张文若复又一刀,将那个捂着裆的武夫头给砍了下来,滚轱辘似的滚到那鬼火修士面前,他伸出脚来踩住了头,只听‘嗤’的一声响,那头颅须臾便烧得干干净净。
“真是个不错的武夫,比官家选派的强多啦!”
那鬼火修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尤其是一根修长惨白的手指,往张文若身那么一指,像极了秦淮河畔掩面撒娇的姑娘。
只是他分明又是个男子,张文若瞧在眼里简直比那诡异飘忽的鬼火还渗人。
“那小子已经完蛋了,就算逃过来今夜,还有数不尽的杀机等着他,非得灭了他不可。你是个无名的小卒,有这身本事不容易,一日一夜生练出来的吧,何必跟着他共赴了黄泉呢?跟着叔叔,有你的好处。”
他一番话说下来,不阴不阳,还带着点儿老鸨子骗姑娘接客的腔调,听得张文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抖了一抖,当即回骂道:“滚你妈的,你这不阴不阳的没蛋玩意儿!”
这话却是触了鬼火修的逆鳞,他早年入了十六楼中的南院,做的那男男之间的生意,后来阴差阳错,得了一位修士看中,赎出来做了自家的弟子,传了这幽冥鬼火的神通,然而此火天下至阴至毒,等闲人修炼不得,因此一咬牙一狠心,去了那烦恼根,才修成此功,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找死!”
鬼火修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双手一托,其上各是一团幽蓝色的鬼火,他手只一挥,两团鬼火立时化作两个张着血盆大嘴的鬼脸,狞笑着往他这边飞来。
张文若知道厉害,手中炙心挥舞,那鬼火四处盘旋,上下翻飞,居然徘徊不进。
炙心是玄钢所铸,天下火焰难融,只有大唐李家有独特秘法熔炼,此等宝刀,最是破邪。那两团鬼火有灵之后,虽灵动飘忽许多,更加诡异难防,却也因之有了趋利避害的本能。往往炙心到处,未及相触,两团火焰便自动闪避开来。
那鬼火修瞧得火起,身边立时兴起无数火焰,皆放蓝光,一声怒叱,便如雨打芭蕉一般蜂拥而来,张文若持刀且战且退,鬼火修怒及,居然撇下了嘴边的肉一步一步追了上去。
盘旋在四处的火龙聚拢起来,幻化出一张人脸,八字胡栩栩如生,好言劝道:“白大人,先杀了正主要紧呐,到时候剩下的那武夫,还不是由你来炮制吗?”
“不行!”白姓修士尖着嗓子叫道,“我非先杀了这小崽子不可!”
那火龙气得直冒火,非是他胆怯,实是这姓白的手中之火却是颇有独到之处,两人配合,那才是有胜无败的路子,现在没招,只能自己上了。
火龙一声长啸,与金陵朱雀之象隐隐呼应,威势更盛,直有席卷八荒之象
秦淮河畔,纪纲正怀抱着美人儿暖玉温香,感觉到那边声势,不由得微微色变,这姓丁的是要找死啊,怕人不知道城南兵马司动的手吗?然而此刻却也管不得他了,唯一的好处是,这波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