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45分,五棵松体育馆附近大董烤鸭店包厢。
和徐晨他们在五棵松体育馆转了大约一个小时后,熙熙便带着思语去了下午在大董烤鸭店订好的吃饭的包厢点菜吃饭。不同于全聚德烤鸭店的历史悠久和亲民形象,大董烤鸭店是改革开放后才成立的,以高端定位为主打的“大董”,也是不少来京的外宾比较喜欢的品牌。因为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高喻文是从美国回来的,所以熙熙才选择了这样一家比较高端的餐馆就餐。
到达包厢后,服务员就送来了两份菜单,熙熙将菜单递给思语,示意她来点菜,随后她又将另一份菜单放在了徐晨的座位上,一看就是为了给高喻文和徐晨后来点菜安排的。思语看了下菜单,也不知道该点什么主菜,在熙熙的推荐下,她点了一份鸭掌和山药,就算完成任务了…因为徐晨还要等会才到,两个年纪相仿的女生,又准备开“茶话会”了…
她看了一眼包厢的环境,随即说到:“熙熙,你找的这个餐厅真不错,我记得三里屯那边也有一家大董烤鸭店,要是碰上节假日或周末,指定要等位半个小时以上,我听说很多外国友人都喜欢来大董吃烤鸭!”
熙熙喝了口茶,笑着说到:“哈哈哈哈哈…五棵松这边离市区有点远,比较高档的餐厅还真没多少,好在这儿有一个华熙Live的购物中心,大董烤鸭店算是这片最不错的餐馆了。我也是在网上查过,不少老外也喜欢来大董吃烤鸭,一会来这儿吃饭的喻文,就是徐晨最好的朋友,他刚从美国回来,所以我就订了这个店的包厢。”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着:“熙熙,难怪徐晨愿意把你带在身边这么长时间,你打理这些事情,真是专业又细致…我记得徐晨跟我说起过他这个朋友,好像是美国著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想来也是个优秀的人。只是…我今天是匆匆忙忙从首都机场送完朋友赶过来的,也没怎么刻意打扮,我听说老外很注重什么餐桌礼仪,我这身打扮应该不会显得…我很没礼貌吧?”
熙熙摇了摇头,继续说着:“没关系,喻文是自己人,他也是后来才移民去美国的,不会很care你说的那些事情。一会你看看真人就知道了,高律师也是妥妥的大帅哥一枚!前阵子他刚刚和上一任女朋友分手,现在也是个黄金单身汉!”
熙熙的话音刚落,思语还没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大老远的就听到包厢里有人夸我,熙熙,虽说我是个很优秀的人,但你总是说这么吹嘘奉承我的话,我也会骄傲的啊!”
不用猜都知道,高喻文和徐晨是应着饭点过来了,熙熙赶忙拉着思语起身:“喻文,我说的是实话好吗?你们西半球的聊天风格,不都是喜欢听实话的嘛…难不成我还夸错人了?”
高喻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玩笑着说到:“那倒没有了…我这不担心你瞎给弟妹吹嘘,容易误导人家啊…她要是因为你几句话对我有好感了,徐晨还不得杀了我!”
“兄弟,你记住了:不要随便在我女朋友面前开玩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徐晨这话说的…颇有一番宣誓主权的感觉…他一边说着,还上前搂紧了熙熙旁边的思语。
某人这么大胆的举动,她也变得不好意思了:“徐晨,熙熙和高律师还在呢,你别这么搂着我好不好?他们两个还是单身人士,我们就不要这么高调地‘撒狗粮’了。”
然而,徐晨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落座后他虽然松开了心爱的小女人,但他依然十指相扣地牵着她的手,很是得瑟地说到:“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他(高喻文)要是不在我面前这么乱说话,我也不想宣誓主权的!思语,你告诉我,在我进来之前,熙熙是不是在你面前说了喻文很多她认为的优点?”
她白了徐晨一眼,又看了看高喻文,继续说到:“行了,徐晨,公共场合你别闹了啊…对了,高律师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你那个在美国的大律所工作的朋友吧?你还别说,高律师还真是一表人才,比起我认识的一些律师,他相对来说不那么严肃,感觉还是个挺幽默的人。”
“哈哈哈…弟妹,你还真没说错,我的确不是常人认知里的那种不苟言笑、沉闷乏味的只会背法律条文的律师人设…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喻文,比喻的喻,文采的文,我常年在美国的Los Angeles(洛杉矶)定居,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James。”在美国定居多年的高喻文,介绍起自己来,还不忘说上几句英文。
听到这里,思语又继续跟他攀谈起来:“高律师原来是在洛杉矶定居的华人啊,真是不敢想象…你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竟然也能在这样人才济济的国际化大都市定居,可见你的能力和收入,都不是常人能比的!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想必在国外也有不少女生找你打官司吧?”
“弟妹,你过奖了…我服务的客户基本都是美国那些大企业的高管,还是以50岁以上的男性居多,你说的那类客户,我在国内做律师的时候倒是接触过一些…但我当时工作的律所里面,长得比我帅的男生也有很多,所以我没你想的那么受女生欢迎。”高喻文倒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人,尤其是在徐晨面前,他从来都不会过分吹嘘自己。
“喻文,你现在怎么开始走低调路线了啊?我记得美国的律师基本都不是走谦虚低调路子的人啊!你这移民去国外这么多年了,都没学着入乡随俗一点?”暗恋高喻文多年的熙熙,倒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高喻文一边看菜单,一边说着:“熙熙,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低调上进的人好不好?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虽然我是个很牛的人,但我什么时候在你们面前卖弄过自己的收入和才华?”
服务员上了些凉菜后,思语一边吃菜,一边和他们说话:“熙熙,原来你和高律师也是很好的朋友啊…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几个完全不同行业的人,竟然也能聊得这么来,你们三个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吗?”
熙熙笑了笑,很肯定地说到:“那可不…徐晨刚回国开始创业的时候,喻文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那会他在国内的律所就混得很好了,徐晨的工作室成立的时候,喻文给他介绍了一些人脉,还给他提供了资金上的帮助呢!星晨能发展到今天这么好,真的离不开他的帮衬。只是后来他去了美国发展,才没有陪着徐晨在国内打拼。”
熙熙的一番介绍,也让思语对高喻文有了更多的兴趣:“高律师,我真是想不到…你和徐晨还有这样的渊源,听你的口音也不像北方人,你和徐晨也不是一个行业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见思语对自己这么感兴趣,高喻文的话也多了起来:“哈哈哈…弟妹,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私人场合你叫我喻文或者James都行。我再仔细介绍一下我自己啊:我比你男朋友早出生15天,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早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法学系,有一次我到北京来出差,陪一个大客户出席了一个商务应酬,我和徐晨就是在那个商务应酬上认识的…”
“我现在在美国排名前十的Sidley(盛德)律师事务所做高级合伙人,也就是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实习过的那个律所,你上网搜一搜就知道了…大概2个月多前,也就是国庆假期后,我回美国之前,在你男朋友的大力邀请下,他又让我做了你们星晨集团战略咨询部的高级副总裁…这么说来,我和你还有熙熙,也算是同事了。”
“Really?高律师,不,高总,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还是我们集团的高层之一啊,我之前在WPP工作的时候,就特别佩服做战略咨询的人。我还以为只有普华永道和德勤(著名会计师事务所)这种会计师事务所出来的人,才能从事战略工作,你真是成功刷新了我对律师这个行业的认知…我一直以为,学法律的就只能做律师帮别人打官司,或者做法官检察官这种工作,看来我还是太孤陋寡闻了,用英文说就是…too young,too naive。”虽然徐晨在场,但她也没有避讳对高喻文的一番夸赞。
高喻文点完菜后,又和思语掰扯到:“弟妹,你的英文水平真不错,不愧是在WPP这样顶级的global(国际化)传播集团工作过的人,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创意圈发展的人,看你的资历和经验,现在怎么着也是个Creative Director(创意总监)了吧?虽说WPP的知名度很高,但我觉得,做乙方还是没有做甲方自在。你看我就做了一辈子的乙方,虽说钱是没少挣,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看甲方爸爸的脸色行事。”
高喻文说的这个话题,思语也很有兴趣:“嗯哼…高律师也没说错,律师也算是服务行业,虽然你这个级别的律师收的费用比较高,但你们这行毕竟还是给客户爸爸服务的,我以前做SAE(资深客户执行)的时候,就对接过很多难缠的甲方爸爸…后来到了星晨做了甲方后,感觉到底不一样很多,虽然也是做创意的,但我觉得在甲方工作,才有一种为自己活的感觉。”
“Bingo!弟妹,看来你曾经被甲方客户压榨得不少!不瞒你说,我开始独立接案子后,碰到的那些难缠的甲方客户少说也有3卡车以上,需求多就算了,关键是给钱也少!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都看不下去了…弟妹,听你口音也像是南方人,你应该知道,全国人民都喜欢说我们上海男人抠门吧?”虽然是第一次见思语,但高喻文跟她还真是聊得来。
她点了点头,还不忘说几句上海话:“嗯,高律师,这个我也听说过…我去过上海几次,拿(上海话的“你们”)上(sang)海(hei)人(nin)说话特别有意思,很多人都说,上海的女生很会打扮,脑子也灵光…说到上海男人,好像评价就不太好,抠门好像真是上(sang)海(hei)男人最大的特质。”
听到这里,高喻文对她的语言天赋也很惊讶:“弟妹,你们文科生的语言天赋就是高,你这上海话说得很不错啊!不过,我得和你澄清一点:也不是所有的上海男人都抠门,我对朋友都是很大方的,我在国内做律师的时候,不少客户都说,我是最不像上海男人的上(sang)海(hei)人(nin),这点徐晨和熙熙都知道的。”
还没等思语说些什么,徐晨却很煞风景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好了,思语,一会服务员就要上菜了,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就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聊天上了…喻文,我知道你是个靠说话挣钱的人,但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客户,这里也不是你散发个人魅力的地方,我知道你刚结束单身,但请你不要试图勾搭我的女人!”徐晨的强势,在这一刻又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熙熙对徐晨的占有欲似乎不太看得惯,她喝了口茶后,便笑着调侃了一句:“哈哈哈哈哈…徐晨,你可真够扫兴的,喻文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他不就和思语多说了几句话嘛,你干嘛对人家这个态度?难不成你以为…他要和你抢女朋友啊?喻文的条件也不差的,他这种黄金单身人士,至于惦记你看上的女生吗?”
徐晨看了看三人,极其淡定地说到:“那也要…防患于未然!喻文,记得我前天晚上跟你说过的:我和你之间,唯有女人不可分享!同样的,我认为思语也不用认识太多除了我以外的异性,毕竟她现在也是名花有主的人!”
听到这里,第一个不高兴的就是思语:“徐晨,你一定要这么霸道吗?我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为什么就不能认识…除你之外的异性啊?我觉得高律师为人很不错啊,他又是你刚刚任命的集团副总裁,说来我们也算同事,他还是复旦大学法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人家多聊聊天啊?!”
“是啊,徐晨,你对女朋友是不是管得太严格了?就算你们是恋人,你也要给人家一些私人空间吧?要我说,你那么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也要改改…我看弟妹的性格也还不错,但你总是这么强势,人家也会有压力对不对?”虽然高喻文曾经反对过他们这段办公室恋情,但经过这一番交流,他对思语的印象很快就改变了。
然而,徐晨却并不care他们的“抗议”:“行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管在不在公司,只要我在的地方,都是我说了算!而且,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下级服从上级都是永恒的真理,这点我没说错吧?”
就算有外人在,思语也忍不住跟他辩论几句:“徐晨,你真是…太专横了!就算你的title比我们高,你也要讲道理吧?你又不是皇帝,为什么大家都要由着你的性子来?”
几分钟后,服务员便给他们送来了点好的菜品,在美食面前,高喻文和熙熙都识趣地不和徐晨争辩了,唯有思语还不太服气…不过,徐晨似乎也没有要哄她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徐晨给她的碗里夹了两块山药,似笑非笑地说着:“陈总监,请问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她吃了些山药,很不服气地问到:“徐总,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吗?”
见她还有些不开心,熙熙也开始劝她了:“思语,我多说一句啊: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多给徐晨一点面子更好,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你们回去再解决也可以的。”
熙熙说完后,高喻文一边吃着烤鸭,一边打着圆场:“弟妹,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徐晨了吧,他就这个性子,你别和他计较了,赶紧吃饭吧,这烤鸭做得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