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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雨之后,虽然及时换了衣服,第二天,杨慕还是病了。
早课钟声已响,吕密在外间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就绕过屏风去找杨慕,只见杨慕躺在那里,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上前摸摸额头,好烫。
整个脸都不正常的潮红,吕密心里稍有些慌,从被子里掏出杨慕的手臂,把把脉。可能是昨儿个那场雨淋坏了,当时她也就打了几个喷嚏,打完喷嚏马上回去换衣服的,也就没多想,谁知竟病了?
吕密吩咐窦川去跟夫子告假,就说自己与杨慕今天都不去上课,让洛腾自己去听,听完回来再将夫子教的内容复述一遍即可。
窦川楞在原地,不敢相信吕密居然会告假,从来没有的事。见他站着不动,吕密抬眼凌厉的一瞥,窦川腿一软,赶紧飞奔而去。吕密又唤来一个小厮,去药店找治伤寒的药,吩咐熬好了端过来。
杨慕这时开始说胡话,一会说滚!你还有脸来见我,负心汉!见你丫一次打一次!一会又说你变成魏益多也没用,怎么到哪都有你,没戏,别折腾了,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吕密见杨慕说胡话说的很欢实,就凑近问,“你喜欢上了谁?”
听到吕密的声音,杨慕瞬间清醒,睁开眼道,“不告诉你!”吕密也是一怔,刚才分明睡的死死的,怎么一问到关键的就醒了?杨慕抱着沉沉的大脑袋勉强坐起。
吕密见她还能起床,笑笑,情况不算太坏。
杨慕掀了被子到处找外袍穿,吕密见她只穿里衣乱晃,顿时脸红,背过身去不看她,杨慕见状,满不在乎的低头看自己这身白色里衣,没什么不妥啊?耸耸肩,这要搁天朝,这一身白衣白裤,还嫌保守的好不好?杨慕满不在乎,不屑道,“都是男人,干嘛这么忸怩作态的。”
吕密闻言转过来,仔细打量她,奇怪这女人怎么说起谎来这么泰然自若?笑着瞥了一眼杨慕身上,坏笑着说,“幸亏你不是女人,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你这样被我看个遍,十有八九……得娶你了。”
“。。。。。。。”杨慕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暗示吗?他知道了吗?是女人就娶吗?宽面条般的眼泪在心里狂奔,要知道,姐在天朝可是盼嫁盼得望眼欲穿都没嫁出去,还被劈腿了。
杨慕不说话,盯着吕密的俊脸,心想干脆承认自己是女人算了,这小鲜肉搁天朝就是标准的官二代,还是帅炸天的。心里耶耶耶了无数遍!嫁了他,把将军府附近的一条街都开成真记连锁,谁敢吭?日子过得逍遥,还穿回去干啥?在哪儿不都一样?结果,杨慕一阵狂打喷嚏,吕密一阵嫌弃,捂脸躲闪,然后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碗药,乌漆墨黑的,看着就苦。杨慕就突然很怀念天朝的风寒感冒颗粒,虽然也是股子药味,但最起码甜的。
从杨慕闻到药味皱眉起,吕密的眼神就一刻没离开过杨慕的脸。待杨慕喝完药汤,他马上递蜂蜜水,喝完蜂蜜水,马上递毛巾。杨慕一开始只顾吃药,没注意这些,直到毛巾递过来,杨慕接毛巾的手一顿,抬眼正对上吕密关切的双眼,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二十四孝男票?杨慕顿时有些局促,脸又开始发烫,心也扑通扑通跳的没有章法,毛巾还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迟疑间吕密已经自己拿着毛巾帮杨慕擦了嘴角,杨慕咬起下唇,眼睛不敢看他,心里乱作一团,杨慕很清楚,自己其实对吕密超有感觉,可是,明知道不会长久,就这么跟他谈一场恋爱,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还是不要了吧?
杨慕自己都不知道,她咬唇的模样有多美,吕密盯着她陷入沉思的脸,看呆了。毛巾从手里滑落,惊醒了两个人,杨慕抬头对吕密笑笑,说,“喝了药好多了,我想睡一会儿。”吕密刚觉得培养出了点暧昧气氛,被杨慕这么一说,便荡然无存了,气死人不尝命的杨慕,奈何她是个病人,吕密只好点点头,说好好休息,起身走了。
杨慕竖起耳朵,一直听不到外屋动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确认吕密不在,穿戴整齐,溜了出去。
今天要带太学认识的同窗回杨家,吕密和姚兴自然不在话下,只要她说一声,他俩一准儿去。杨慕掰着手指头数,数来数去,也就跟他俩还熟悉一点,总不能只带俩个同窗回去吧?既然老头要请客,就带一大帮回去,一顿饭吃穷丫的!还是有点少,要多找几个,有了,吕超那边应该还有一些人,于是杨慕去找吕超。
吕超住的院有些距离,杨慕凭记忆找到那颗槐树,记得那晚,吕超就在这棵树下打着灯笼站着,那次的误会杨慕一直耿耿于怀,也不知道吕超消了气没有,过了槐树,边上有道小门,杨慕跨进小院就开始打喷嚏,声音大得整个院里的人都能听的到,吕超也从屋里走出来,见是杨慕,颇惊喜。杨慕也看见吕超,喷嚏却一直止不住,只好抱着袖子捂着脸。
好不容易停下来,杨慕流着眼泪,忍着喷嚏对吕超说:“我爹说今天设宴,邀我在太学关系要好的同窗,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