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么久吕密不来寻,或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可她心里清楚,吕密是不会死的,大王的儿子,有太多人护着,更不要说他还武艺高强。
杨慕低头不语,吕超以为她在伤心,心里怜悯这个声音与杨慕相似的女子,语气便缓和许多,问:“听你说话,好像京城人士,你的厨艺师从哪里?为何竟与京城的一家酒肆味道相近?”
杨慕来了劲,等的就是这句。忙跪下道:“求贵人做主!这家店原本是京城一家酒肆的分号,因为兵灾与长安总号失去联络,便被掌柜占了去,原来的厨子和帐房早不知所踪,有人说被掌柜赶走了。”
吕绍扬眉道:“居然有这样的事?那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呀,杨慕自问,总不能说我就是店主本人吧?心里电光火石蹦出各种理由,最终选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被赶走的厨师,是我师傅,我也是逃难来到这里的,到了才知,师傅早不在这里了。掌柜换了店名,也不再经营火锅,转卖羹汤。要不是贵人非要吃火锅,小人只能在厨房做烧火杂役。小人句句属实,贵人可以差人去厨房寻来铜锅查看,锅底有原京城酒肆的字样!”
“岂有此理!”吕绍越听越生气,简直是鸠占鹊巢。
吕超却在关心别的事,不顾锅底沸腾,急急端起锅子查看,确实有字,看清那字,心中一震,再次确认道:“此店原本叫什么?主人是谁?”
“回贵人,这店原本叫真记私房菜,总店在京城,此店属西凉分号。小人只知道店主人姓杨。”
这下换吕超大发雷霆:“岂有此理!来人!将这店的掌柜绑了来见我!不,直接提头来见!”哗啦啦,侍卫们开始行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慢着!”吕绍赶紧劝道:“超哥哥,我家刚到姑臧,父亲告诫子弟不可肆意张扬,再说霸占他人酒肆,罪不致死吧?事情还没问明白,别急着砍人。先绑来问问,查清楚再杀不迟。”
“绍哥儿你有所不知,真记私房菜的主人是我一个故人。现在有人谋撺他的产业,我怎能袖手旁观!”
吕绍眼珠子直转,好好好,哥哥接手了这酒肆,以后来吃饭就不用花钱了!痛快呀!马上举双手赞成:“既然超哥哥知道内情,那他该杀!这样的贼掌柜就该杀一儆百!我们兄弟是为民除害!”对吕超的侍卫们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杨慕只想夺回分号,并不想横生杀戮,吕超似乎变了,哪里不对也说不清楚,总之再不阻止,怕真要出人命了!于是替掌柜求情:“贵人息怒!这掌柜霸占了真记分号,确实可恨!贪占了多少拿回来便是!贵人一刀杀了掌柜,真记的损失去哪里找?不如让他交出侵吞财物,换他一条狗命。”
吕超觉得有道理,替杨慕讨回损失比较重要,于是采纳了丑厨师阿贾的建议。替杨慕讨回不少钱财,酒肆则让阿贾代管,请了新的帐房,那掌柜和他的狗腿亲戚被赶了出去。大概是这掌柜没有因贪害人,所以才保全了性命,所以说善恶终有报。
天气渐暖,杨慕将真记经营得有声有色,旧的招牌又挂了回去。厨房也不用亲自过问,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杨慕又去药店抓了新药,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偶尔变天时候胸口隐隐作痛,慕容冲请的郎中一走了之,杨慕这药也不敢停。想着吃完这几副,如果变天的时候不再疼痛,就停用。
一路上,杨慕依旧孜孜不倦找犄角旮旯休息,一遍遍的在墙上留下记号。有时候杨慕甚至怀疑,是不是小武教给她的标记有问题,这么久了,也没见吕密的暗卫寻来。
玛瑙城是吕超管辖的地界。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那天才动辄要掌柜人头,他现在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打心眼里主张人人平等的杨慕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