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9月10日,我在我们傅氏的门口遇见了温采音,她把我推下了台阶,于是我出现了早产状况被送去了医院。”
我平静地诉说,顾言之更平静地聆听。
桌上的菜渐渐凉掉,油脂凝结在白瓷盘子的边缘,黄黄的,很恶心。
我把目光从盘子上收回,更加平静地继续说:“我平安地生下了孩子,医生说孩子一切健康。”
我抬眼看向他:“当时你在陪护江翱,三天后你回来了,刚好孩子出现了问题,他们死了,然后你就买了当时和我在一个医院生产的吴家妹的孩子,还有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买的,但是包子和面条都不是我们的孩子,而你是始作俑者。”
他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不惊讶不惊慌不惊恐,就好像当时我崩溃地告诉他包子面条都不是我们的孩子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这般平静。
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真的凡事都处变不惊,而他一直都知道真相。
我想起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只是紧紧地把我搂住,说了一句令我莫名奇妙的话。
“哦,我可怜的筱棠。”
为什么是我可怜的筱棠,而不是我可怜的孩子呢?
他知道他的孩子出生三天就死了。
他骗了我足足一年,如果不是那个郁冬把婴儿的尸首给我,我至今都不会知道。
我曾经一度觉得是郁冬毁了我的人生,我到现在才知道,毁了我的人是顾言之。
我说完了,等着他的辩驳。
“你可以为自己辩护了,但我觉得大可不必。”
“自从你收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知道的。”他承认了。
尽管一切都水落石出,但我的心还是沉了沉。
“那些东西?那些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他摇摇头:“当时他们夭折之后就送去火化处理了。”
郁冬送来的是不是并不重要,我闭了闭眼睛,辣椒炒螃蟹的味道还持续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很想吐。
我生生地忍住了,手抠着桌子的边缘,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大吼大叫。
事实上,大吼大叫也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所以,你做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我不等他回答就帮他回答了:“是因为温采音!她的举动导致了我早产和孩子夭折完全是两回事!当你知道孩子死了之后,你就想方设法救温采音。”
我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
当我想通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不要再被顾言之这样的男人给伤了,但这次,好像还是没跑掉。
“怪不得。”我按住胸口不敢用力呼吸,一呼吸我的肺管子都疼:“你表现得那么绝情,一定要送温采音进监狱,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对温采音已经完全没有眷恋了。试问,我早产和孩子夭折之间的差别有多少?温采音应该在里面十年八年,而不是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就出来了。”
“筱棠,你觉得我是为了温采音?”他的语调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他站起来试图越过桌面握我的手。
我立刻缩回来了:“不要跟我说反问句,你不是为了温采音,你是为了我吗?”
我冷笑,然后大笑,笑的停不下来。
“当时你早产,如果知道了孩子早夭的事情我怕你会经受不了打击,所以我才...”
“鬼话!”我很没风度的声嘶力竭地跟他喊:“我傅筱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是,孩子死了我会很难过但又能怎样?我又不能跟着孩子一起去死?你做这些能隐瞒一辈子吗?你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但你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温采音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