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时唐夫人回来了,后头跟着来送茶的客栈小二。
林玉璋和陆春雨接了茶搁了一旁桌上,这么热的天他们可喝不了热茶,因而只能坐等茶凉。
唐夫人则在屋檐下亲自掰了参须用之前的小药炉开始煮参茶。
小罐是另外找来的干净的,药罐重新煎了一副药,也搁在一旁凉着,不能让唐哲出汗。
唐哲能将家中生意做大,自然是很聪明而且反应敏锐的,因而他也注意到林玉璋其实并未回答林玉瑛的事情,心中便有些疑惑。
但他不动声色,转而提及科举一事,就提到了自家弟弟院试落榜的事情,言语中颇有些遗憾。
“我在县城见过令弟,为人爽朗率真,他还为我指过路,我们是同一间考场的,因而我知道他叫唐洵。”
林玉璋这才说起,原来他早就知道唐洵了,这时也有些惋惜地说起了一件事情。
“唐洵应不是没准备好,而是有人撞到了他的桌角,打翻了他事先研好的墨瓶,之后再拿砚台研墨便很匆忙,想来影响了他的状态。”
院试是府城来的监考,但地点却是在县学课室,一间课室只安排十余人,每个座位之间间距已留空,很宽敞。
却没想到有人闹肚子,半路离开时慌慌张张就撞到了唐洵的桌子……
后来那闹肚子的人自然是无缘再考了,而唐洵匆匆研墨时大约心头也跟着慌张起来,没能沉住气,影响了状态。
“唐洵回家并未说起这件事儿,只说发挥不好,心情很是浓郁,后来放榜果然没有名字,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肯出来了。”
唐哲没想到还有这内因,一时感叹也很无奈。
唐夫人在屋外听了也不禁抹泪,她这两个儿子也太可怜了……
又说了会儿闲话,陆春雨端茶喝了两口,确实有些渴了。
林玉璋见状也喝了茶,放杯时就起身抱拳。
“唐兄你好生歇着,我们去外头等等,免得陈管事一会儿又要跑进来。”这是等得太久了。
“也好。”唐哲想着,爹还没回来,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便不好再留客了。
陆春雨连忙将小背篓又背上,跟着林玉璋出门,在门口又与唐夫人行礼告别。
看着他们并肩走出院子,唐夫人连忙进屋,让小六去守着炉子。
她看着躺在罗汉床上还没有移动的儿子,又看了看那条外表看着没有异状的腿,想到先前亲眼所见骇人的一幕,不禁打了个哆嗦。
“娘,之前是不是很吓人?那东西是不是……”唐哲见娘这表情,心中便有些明白,不禁苦笑地问。
“我想了半天,就用黄白色的蚯蚓来形容比较合适,就从你腿肉里拱出来了……”唐夫人说着便白了脸色。
见儿子也吓白了脸,目光朝自己腿上瞧去,唐夫人连忙在床边坐下,拉着他的的手安慰起来。
“哲儿你莫怕,已经过去了,那丫头是个有手段的,她都没怕呢,你可是堂堂男儿,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娘,你说得这么吓人,孩儿能不怕嘛。”唐哲见娘明明自己在哆嗦,却还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说别怕,不禁好笑。
他是被娘形容的事情吓到了,可他本来就是堂堂男儿啊,岂会畏惧?就算事先知道,他也不会让恐惧打败自己。
“娘,你也说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啊,我这腿只等康复就能下地走了呢,人家陆姑娘可说了,最迟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