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花赚钱以来,家底儿明面上都是大家知晓的,可他们还藏着一吊之数没有说出来呢。
只不过以前都是补贴自家了,如今娘不需要她再贴补这钱了,弟弟读书的问题也解决了,这钱到不好往外说了。
还好她要绣大件儿了,价钱能重新定可以不瞒着,但……
哪个愿意自家手头有多少钱都让别人知道呢?一进一出都让人盯着,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尤其是连林玉瑛那样的人都知道,她心里就尤其不痛快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玉瑛还笑嘻嘻地问她,有没有收诊金呢,因为听说了她治病要收诊金的。
从来没有好脸色、开口就找茬的林玉瑛,居然用一副笑脸来问她钱的事儿,能有什么好心思?
怕是一肚子坏水了!
当然她也没客气,只是嘲弄地笑看着林玉瑛,就是一句话也不说,看得林玉瑛差点炸毛了,还是林何氏喝斥了两句,才消停下来。
至于林何氏之后会不会和林玉瑛说诊金的事情,或是连束修的事情一并说出,她就不知道了。
但这件事情却给了她警醒,自家的钱被别人盯着问,甚至盯着算,是很有危机感的事情。
看她两手撑在炕边捧着小脸在犯愁,林玉璋无奈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叹道:“岳母的法子可行,你怎不学学呢。”
“我娘?”陆春雨愣了愣,目光转向他。
“岳母知道自己势弱守不住家财,卖猪二两多银,就交了五季束修,剩下的就买粮、买油盐还请人砍了柴堆了个柴垛。”
“还买了只鸡炖了吃,让村里人都知道,她心里的钱就没剩下几个子儿了,至于她绣花是多少赚头,旁人并不知实情,也不会太关注。”
“也就是卖猪所赚招人眼,才要那般散去,也给人一种都花光了没什么剩余了的感觉,自然也就不招人惦记了。”
“你中午说要交束修,不也是一样的想法吗,十两是多,但现在咱们手头没有这钱了啊,自然就不招人惦记了。”
“你怕绣花赚头被人盯着,那也是一开始招人注意才不得不说出去吧,如今家里人都习惯你绣花这件事儿了。”
“你绣大件小件,旁人不见得清楚,除了爹娘和大哥,你也不需要向别人汇报你绣花的事情。”
“等你提了价,这事儿我会和爹娘和大哥私下说清楚,让他们保密,以免招人眼,又生事端。”
“总不能连爹娘也不能知道吧?”
林玉璋说着侧躺下来,也以手支头笑看着就在近前的那张犯愁的小脸。
“他们便再不喜你,家里有个会赚钱的小媳妇,他们自己会衡量的,你不必担心,至于大哥……他不会多事的,放心吧。”
“嗯。”陆春雨听了他的分析,觉得也有道理,是她想太多了,便点了点头。
清丽的小脸一下一下点头,纤秀的手掌还捧着自己的脸颊,那模样看着就很逗人,也很诱人。
林玉璋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呼吸突然变得轻了,目光微颤地凑近她。
陆春雨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正琢磨着手头的钱要分几处藏时,突然发觉男人的意图,不由吓得愣住了,忘了反应,眼睁睁看着他凑近过来。
“二婶二婶!我回来啦!”小孩子开心的笑声突然冲进屋里。
眼看就要亲上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后就退开了。
“哼!”笼罩着自己的紧张气息猛地散开,陆春雨也反应过来,猛地伸手掐住了林玉璋的脸颊,已是杏眼圆瞪。
什么也没说,就是那一声怒“哼”,已表达了她所有的心情。
林玉璋无力地倒在炕沿,脸颊被小手掐住了,只得苦笑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