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农家常见的都是几亩田,人丁兴旺没分家的也有十几亩,能到二十亩的都是家境富裕的人家了。
而一家人有老有小,所以不到最后,一般都不会分家。
只有团结起来干活赚钱,家里劳动力弱的老小,才能被大家养得下。
这也是历来的规矩,高堂在不分家。
所以,人丁多劳力多的人家,才能分出人手来给人帮工赚点工钱,家里人少的,光是几亩地就要忙好多天了。
而林家自然是村里田地最多的富户了,林家又都是读书人家,几乎是没有劳力可以这样下田的。
历年主劳力都是从村里可靠人家请的,这几天每天工钱也给得高,足有四十文。
一般请帮工干活都不可能给出这么多的,例价是二十文,垦地施肥浇水采摘什么的,二十文也是行价。
但收粮比平时务农都要希望,时间长、抢时间抢进度,这个辛苦只要是农家人都很清楚。
而且林家没有供饭,所以给了双倍钱,也是林家的仗义,因而林家在村里口碑一直不错。
收粮是最高价,平时翻耕施肥播种或是种别的庄稼,则是二十文到三十文不等了。
林家已经收粮六天了,在别人家也到了尾声,林家却还有些进度要赶。
不过明天肯定能到尾声了,歇两天又要开始翻耕养地了。
这还是今年有何家兄弟们来帮着干活了,不然都没有那两天可以歇歇的,到后面就会分配人手,有的继续收粮、有的开始翻耕。
林夫子经过这边田里看了看,顺手把跑过来撒娇的林霖抱起来,就往另一边村里人干活的田里去了。
林玉璜也来挑粮,田里搁着的箩筐都已经装好了谷子,他们把挑来的空筐搁在这里,直接挑了那边的箩筐走。
田里只有林玉璋和陆春雨了。
陆春雨终于提起裙摆抬脚也和林玉璋一起踩那踏板,林玉璋放慢了速度,好让她跟上自己的节奏。
俩人并肩站在打谷机前,心里本来就有默契,很快就踩在每一个节奏上,他们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
只不过是林玉璋在打谷子,陆春雨只帮他把稻把拿过来,却并不直接将稻把伸向那些齿轮。
她就是帮他踩踩打谷机加些辅助而已。
但这样已足够,林玉璋心里欢喜,干活儿也特别有精神。
俩人估摸着谷桶满了就停下来,一起去把谷子舀进箩筐里,再回来继续踩踏板。
何家表哥他们过来时看到小俩口并肩踩着踏板,都朝林玉璋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哪怕一个字也没说,但那眼神已表达了一切,笑得林玉璋有些脸红。
陆春雨目光一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但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也不吱声。
好在表哥他们到底顾虑她是个小姑娘,谁也没有说穿,笑了会儿就转开了话题,问起陆家的事情。
原来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附近田里也多是说这件事情的,他们是杨山村的人,自然不好与李花坳的人说长道短。
这时候才要问正主儿呢。
陆春雨便捡主要的事情说了说。
对于徐婆子的事情到是轻描淡写了,只说是个恶婆子,正好手中又有银针,就顺手把人给刺哑了。
一听哑了,三个表哥全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春雨。
陆春雨却是傲然一笑:“我的银针还是有点厉害的。”
“何止有点啊。”何文常立刻由衷夸道,“那天你用银针救舅爷爷,我们也是看见的呢,是好厉害好吧。”
被表哥这么夸,陆春雨嘿嘿一笑,也没谦逊了。
大家都觉得她不学医太可惜了,但又很奇怪,几次救人都很厉害,真的不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