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气也很冷,陆大实已经换上了薄棉袄,盖着厚被子。
因为精神好了不少,腰也好转能够慢慢挪一挪身体了,李家就把他转到到药庐的后厢房里,夜里李郎中亲自在这儿守着。
白天陆有财也会过来,帮着给他爹按摩手脚。
他很清楚,正是把人送来了药庐,才有两个郎中时刻亲自地守着,若在自家,这跑来跑去就很不方便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周到的照料。
正是来了药庐,病才好得这么快。
下雨前卖掉粮后,他就过来要把医药费结一结,李老郎中算盘一打,从陆大实搬到药庐那天起所有的花费,已经用掉了三十四两八钱。
主要是施针和后来陆春雨改方后的成本高了。
而早期也是最难的,后面花费会少许多。
陆家原本欠着的医药费,早在那天时,陆有财就赶紧付掉了,现在就是到药庐后的钱。
听到说后期至少还要准备差不多的钱再看情况。
吓得陆有财直接把卖粮赚来的三十六两银子,拿出要给陆志明留着的束修后,一咬牙付了三十两。
“剩下的,还请李叔好好和春雨那丫头说说,让她尽量分担些,便是明年我卖了粮再还她也行,今年我实在拿不出多的了。”
陆有财一脸愁苦地解释,今年秋粮已收,卖掉三千斤粮,也就是三十六两的收入,全在这儿了。
若非老大做木匠自己也有赚头,他这钱还要分给老大一些的,只不过这时候,老大也不会要家里卖粮钱。
剩下就是靠着微薄积蓄做家用了,先熬过今年吧,待明年收了麦子再说。
他这么说的意思,其实也是在告诉李老郎中,若是陆春雨也拿不出来,就请药庐担待着,等他明年卖粮后再还了。
正是要别人帮忙分担,他才必须将手头的家底亮出来,付出大头,以示诚意。
“我会转告的。”看他虽然心疼但还是先付了这么多,李老郎中深感欣慰。
要让养儿养女要管一家子吃喝的汉子,拿出便在镇上也不是小数目的钱,来给爹治病,这已是不容易的决定。
其实他故意估多一些,是想让陆家担大头,让春雨丫头担小头。
那两套针法是春雨丫头教的,至少在这一块要把她应付的钱去掉。
没道理他们从春雨丫头那里学了那套针法,反过来赚那丫头的钱。
还好陆有财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并没有细究为何要花这么多钱的事儿,似乎他如今只关心他爹能不能快些康复起来。
他的孝心也让村里人看到了,如今除了仍有骂徐婆子的声音,到是没有人再骂陆有财了,反而还会安慰他几句。
至于徐婆子,果然嗓子受到了影响,到第三天才勉强能开口说话,声音却如破锣似的难听。
陆王氏还算有良心,虽然不大管,但也将村里听来的话告诉了徐婆子。
劝她好生养着嗓子,不然真的一辈子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只会让村里人看笑话,是没人替她声讨公道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别再惹陆春雨了,如今那丫头怕是就等着老婆子去闹呢,因为可以再刺哑了她。
而全村人都在等着看这个结果。
陆徐氏听后自然是怒火冲天,又觉得闷气不已。
最后也只能歪在炕头一张嘴嚅动不停,却是声音只在喉咙里咕噜了半天,不敢说得太用力,因为喉咙确实如火烧似地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