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在台阶上也看到了,顿时气得黑了脸,就拔出刀来高举向前,指着匆匆起来的那群人。
“患病的立刻退回去!还敢跑出来祸害别人!找死!”
衙差这一声怒骂,那兴冲冲赶来的众人顿时一愣,随后那些个打喷嚏的人就吓得不敢再往前了。
两旁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嚷着:“快走!快离开这里!”
没人敢跟他们靠近,就怕染病上身。
陆春雨正要跟在后头混过去,结果人还没走过来呢,竟然就被喝止了?
也罢,那都不重要,能跟在其他人后头也行。
然而,就在其他人经过时,林玉璋却拽住了陆春雨。
“不要跟太紧,他们现在被所有人盯着呢。”
“……”好吧。
陆春雨无奈了,她好想从人缝里钻过去呀,这样挤,怕是最好的位置早就没有了,能挤到衙门口就不错了。
最后,他们也只能在人群又渐渐围拢过来时,抢先一步跟在后头迅速往前移动。
前面已经隔了大约十几个人了,好在先前人群有清道,再围拢过来时,位置就换掉了。
总算来到衙门前,只不过衙差依然守在门前,除了苦主,其他人也上不了公堂,离着门口还差着几步距离呢,只能挤在台阶下。
陆春雨仗着年纪小、个子小,总算是在前面的人墙又挤开一个位置来,林玉璋跟在她后头。
但林玉璋个子高,视野并不受影响,反而是陆春雨,若不挤到前头,根本看不到衙门里边的情况。
这时候李县令一行也已来到公堂,李县令穿上了七品官袍、头戴官帽,走到桌案后坐下。
师爷在侧首站着,下首则是负责记录的文吏座位。
另一侧下首则站着原告唐哲。
唐哲看到这么多人来围观,自然知道这事儿轰动,想低调收铺是不可能了。
然后……他看到了陆春雨和林玉璋两个,顿时表情微妙起来。
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林玉璋手中已经没有拿糖葫芦了,之前在人群里听八卦时已吃掉,这时候拿的却是一袋糖炒栗子。
正慢条斯理地剥了,再喂到陆春雨嘴边。
陆春雨本来就长得嫩,今天装扮也嫩,瞧着就像一个被哥哥宠着惯着的小妹妹。
一个兴致勃勃在打量公堂上的热闹、一个却是没什么兴趣只专注于剥栗子。
最后,唐哲只能转开目光,假装没看见他们。
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公堂上,那些苦主家着已经递上了状纸,此时在公堂上站了几排,挨个讲述苦主的遭遇,讲得哭哭啼啼的好不热闹。
半晌后,两个捕快就从人群里开道,把陆氏族长,已过八旬的陆正良给传唤过来。
同行的还有几个族老,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们,瞧着却精神健烁,身体健康得很。
此时他们神色肃目,心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毕竟是族里管事之人,也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
看到他们前来,人群里议论声一大片。
陆春雨从议论声里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目光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