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俭良猛地一个哆嗦,变了脸色。
“哼,你们做了亏心事的,就等着陆四海和常氏夜里来找你们吧!”
陆春雨冷嘲地撇了下嘴,说完转身就走。
她个子小,很快就挤进了人群里,被人群给挡住了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其实就是被林玉璋的身影挡住了而已。
他们都有披上斗篷出门,只不过在人群里呆久了又有些热,陆春雨的斗篷早就解下来了。
而这时候,林玉璋却是长臂一搂,以她搂在了自己的斗笠下。
别说衙门里的人,就是走在附近的人也不容易注意到的。
“她、她、她……”陆俭良回过神来,手指着衙门外的方向,一路追出去。
却只见人群汹涌往前面街道四散而走,什么也看不清了。
但他记得,那是一个小姑娘,年岁不大、说话刻薄的小姑娘。
“是陆四海的后人!是陆四海的后人来报仇了!”
陆俭良回身嚷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另几个老头刚找文吏借了椅子,请衙差帮忙把昏迷不醒的陆正良搀到椅子上坐着。
毕竟这把年纪了,瘫倒在地上肯定得冻病了。
这时候听到陆俭良激动的话都不由奇怪地看过来,一脸不解。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陆四海的后人搞的鬼!”
陆俭良走回来,目光透出几分精明和凌厉。
“刚才那丫头,说她是陆四海的家的,你们没听见吗?就是陆四海的后人呀!”
“四海当年身故后,常氏把他儿子送给了别人,自己到投河死了,那孩子也是下落不明,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另一个族老疑惑地瞥着陆俭良。
“如今满大街都在说三十年前的事儿,一个小姑娘跟风乱说,你也信?”
“再说了,就算是四海的儿子回来,也应该来族里找咱们有一说一,搞这些事儿干啥呢?”
“是呀,当年就是陆四海家没人了,咱们才把他家财分给了族人,要怪就怪当年常氏把儿子送人,哪能怪上咱们。”
又一个族老叹气,心思却是复杂涌动,这若真是陆四海的儿子回来,不听解释不听劝,也是个麻烦事儿。
可毕竟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就算陆四海的儿子回来,这些家财也不可能找得回来了。
“再者说,谁能证明出来的人就是陆四海的儿子?毕竟他当年被人抱走时也就周岁呢,这都三十年有余了。”
“唉,要怪就怪陆四海命不好,要怪常氏自己想不开……”
几个老头在那里哀声叹气,到是说起了当年。
然而,你以为他们在说当年?不,除了埋怨陆四海和常氏他们自己,除了说年月太久想要回家财是不可能的。
他们对当年的事情,其实半点都没说。
唐哲站在文吏桌案附近,张着耳朵听了半天,心知这些老狐狸是不会说出真相了。
但陆春雨说过,真相如何已不重要,现在就是要将祖父家财拿回来,替祖父祖母和爹爹出口恶气。
讨还公道什么的,已无必要。
现在要的是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利益,为她家小弟拿回这些利益,就是对祖父祖母和爹爹最好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