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夫子回来,晚饭也做好了,林玉璜出来在堂屋里烧了火盆,大家都往堂屋里来。
林玉璋却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夹着四匹布,回来把东西往另一张空桌上一放,又转身去拿其他东西。
林夫子正在和林玉璜坐在火盆边说着要如什么试卷考学生,这可不是普通布置课业的问题,而是要像考官一样正经出题了。
而且要出到有用的题,万一被他们猜到题了呢,而且也要由易到难,让学生们适应这个过程。
谁知就看到林玉璋闷不吭声搬东西过来了,一时都愣住。
林玉璜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小声把先前听到厨房里的骂声说了一遍。
陆春雨说婆婆的骂声从厨房里传到了东厢和西厢,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厨房也在东边,连西厢都听见了,东厢如何听不见?
林夫子听后就沉了脸色,心里也觉得郁气。
等林何氏进堂屋后,林夫子正要发脾气,这时,林玉璋就把剩下的那些笔墨、书、画都拿来了。
“当着爹娘和大哥大嫂的面儿,我们二房把这些东西都交上来了,娘来点收一下,我们可没敢昧下什么。”
林玉璋神色淡淡地说道:“春雨这次装病是娘为了忌讳而让装的,初五那天唐哲给礼探病,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总不能和他说是装病吧?只能将错就错罢了,再说春雨当时就说了,不白收唐哲的礼,当时就问他是否对月饼生意有兴趣。”
“唐哲说有兴趣,春雨就决定给他琢磨出两种月饼新吃法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琢磨这事儿。”
“不管是收礼,还是说月饼、还是给绣品样图,都是当着一家人的面儿,并无欺瞒也没有偷偷摸摸。”
“结果林玉瑛竟然说了那么不过脑的话,娘不替林玉瑛羞愧,到是迫不及待怪起我们装病得了她女婿的礼。”
“这道理从何说起?春雨为唐哲的生意帮了多少忙,林玉瑛并不知道,难道爹娘不知?”
“大过年的春雨还在赶着绣桌屏样图,为的就是能及时给到唐哲拿回去,给他手下的绣娘打个样板。”
“唐哲知恩,知道给谢礼,结果在娘眼中,春雨这份辛苦算什么呢?到最后,就成了我们贪了娘的女婿的礼。”
“既然这两天娘所有的气,都是因你女婿的礼而起,那我们现在把礼全部还回来。”林玉璋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桌前脸色铁青的娘。
“当时小六拿进来就是这只竹篮,里边只能放下六盒燕窝、两罐茯苓膏,娘点点数,我们可是连开都没开过。”
“还有这四匹料子,和这些东西,都是那天中午娘跑了两趟送过来的,辛苦娘了,我们如数还回。”
“以后娘再收了你女婿的礼,万莫再纠结分多少给我们,我们愧领,不会再收分毫。”
“不孝子!你这是在威胁老娘!”林何氏气得浑身直哆嗦,怒视着儿子,发现他简直就是在挑事儿。
当着他爹的面儿把东西拿出来,还说了这些话,不就是在告状吗,怪她这当娘的待他们不好啊!
“不,这些话可不算威胁,真要说威胁,在后头。”林玉璋见娘完全没有懊悔的意思,一颗心早已变得冰凉。
“初五那天,除了大嫂和霞儿在屋里,其他人全在院子里,想来那件事情都看到了、听到了,不至于觉得我在撒谎吧?”
“唐哲说了探病时,我是拒绝的,是唐哲说了一堆理儿,我不好拂了他面子才收下这篮子礼。”
“春雨当时就让我问月饼的事儿,说不白收唐哲的礼!唐哲识趣,春雨也不愿意占人便宜。”
“如今竟然这礼我们没收了,那月饼之说就到此不提,以后唐哲问起来,我们不好解释什么,自有娘和女婿解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