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仍是有些为难。
村里除了公田,能像他们林家这么多田的人家可不多,一般人家有个十多亩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了。
种田卖粮,吃饭要口粮,缴粮税没钱就要粮。
若非家境艰难或有事急需用钱,谁会为了这点钱卖田?
因而,就算田价是明价,但真要买田也不是说买就买,有钱就好买的。
听他说明原由,陆春雨这才明白难处。
并不是买铺,给得起价就能买得到,何况他们买田只是为了买一块地基,而非种田。
“那有钱人买田庄也这么难吗?”想到一种可能,她忍不住又问。
“田庄不属于农人,种田的农人那叫佃户,与咱们在村里雇佣的帮工是不同的,佃户是靠给东家种田分配一些利益讨生活。”
“也就是说日常种着田,但田不属于他们自己,归于有钱人所有,有钱人对田不会像农人那般看重,因而只要利益够,就会转卖。”
“有钱人的田庄不过是产业,而田地于农人却是家业,是重要的家当。”
林玉璋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媳妇,抬手摸摸她的头,笑了笑,心下却很无奈。
“所以农家田地是极少易主的,都是祖辈代代相传,我们家这么多年也就买下这些,不是没钱买更多,而是在村里买不到了。”
不然,以他们的家底,再买个一二十亩田来,反正都是雇人来种,又不要他们亲自下田。
“难怪我爹当年回来只买了三亩,想来那也是村里能放出来的数了,不是找村里人家买的。”
陆春雨明白了。
当年爹带着娘和她回村来,却只买了那么点儿田,一块菜地建了屋子都种不了什么菜了,也没见多种一些来支撑家计。
搞得他去世后留下孤儿寡母想变卖些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看上那块田,我看地方也不错,如果爹同意我们去买,也可以拿家里分给咱们的地去换,再补一些钱,想来杨家会同意。”
见她有些遗憾,林玉璋忽然有个想法,至少试试。
什么都没试过,就下了定论,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好,我是觉得就在咱们家塾学旁边,又靠在路边,又不用呆在家里引起利益之争,到能算是分得干脆了。”
陆春雨连忙点头。
她手头有钱,林家手头有田,如果能换过来,到是不错。
再说他们小家,无需建得像林家那么大,也无需为将来儿孙考虑。
真到了那一步,她相信以她的能耐,他们早就在县城甚至府城、京城买大宅子了。
这里也不过是留个祖宅,现在暂时住住,证明他们这一脉是从这里发源出去的罢了。
陆春雨慢一脚跟在林玉璋后头,林玉璋到库房里就和爹说了换田买田的事情。
林夫子刚才看到小媳妇把林玉璋拉到门口去说话,就知道他们也在想解决办法,一时也没再搬动库房里的东西,在这儿等着。
谁也没提吃饭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吃饭。
林何氏都忘了厨房里就小闺女一个人在忙,她也没去厨房里帮忙,只在这里犯愁。
就这样分了家,以后说出去也肯定是她的错,所有人都只会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