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陛下赐给太子殿下的尚方宝剑,是专门拿来捅慈明宫的人,太后也不会因为几个宫女太监而和太子离心,所以,他们慈明宫派来的人,现在在尚方宝剑的作用下,就显得跟狗命一样。
刘公公迅速给东宫自己的人传达消息,近日,千万不要惹太子殿下不高兴,否则,生死自负。
东宫从前就像深湖,投掷一颗石子进去都掀不起浪花。
如今,太子逃婚到回宫仅仅不到十天,就掀起了巨石砸开的浪花。
从退婚变成求婚,从受到尚方宝剑到杀狗。
朝廷的人对太子的行为一直很受关注,哪怕太子筝是个外戚傀儡,但在不少臣子心里东宫正统的权威仍在。
次日清早散朝。
千秋丞相就被保皇派二个大臣围着了,一个是开城候赵沪,一个是兵部尚书葛秋。
开城候掌管着一万人马,虽说不是官军,但在地方也算一派有实力的人。
兵部尚书更不用说,现在的大燕国重文抑武,五品以下的武官全由文官授发官职,调度,调派所以权力更是大。
葛秋笑道:“相爷,恭喜啊!贵千金的婚事终于熬出头了。”
赵泸则道:“令我吃惊的是,太子殿下竟会冒着风险顶撞太后。”
葛秋道:“雏鸟都有展翅飞翔的时候。”
千秋丞相只是默不作声,心里却隐隐担忧起来了。
莫不是为了婚事,太子已经打算和太后闹翻吗?他怎么觉得此法做起来有些不靠谱,太子对太后唯命是从十几年,不是说能反抗就能反抗的。
太子筝她到底如何打算的?
两位朝廷老友见丞相没有说话,他们还以为老友不高兴了,便道:“相爷是否有所顾虑?”
赵泸道:“丞相和东宫联姻,弊大于利,如今就瞧太子能不能继续与太后反抗到底了。”
丞相这次终于道:“本相倒不担心这些。”
他担心的是太子能否考虑到,太后与陛下之间的平衡,这两位可是非常棘手的主,并非一个年轻人就能平衡得了的。
哪怕是他浸透朝廷手段不少,也依旧平衡不了太后和陛下之间权势的冲突,更别说没有经验的年轻人。
千秋丞相非但没有开心的表情,反而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赵泸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摊上这么个女婿,我看咱们相爷再想要告老还乡,难咯。”
葛秋也跟着道:“别看太子现在闹得凶,但那手段都是极其不登大堂。”
两人私底下小声地评头论足:“到底不如穆王。”
在他们看来一个没有权势的太子,光占地位朝堂无人依,不如一个地方县令一样潇洒。
更别说她占的是未来储君的位置,就这一点,其他皇子都不会善罢甘休。
千秋丞相回到府内,整个人心事重重起来,完全没有昨日太子登门道歉,那风光满面滋润的脸色。
当千秋燕端着糕点和茶水进来时,老父亲已经挨在书案边,唉声叹气了好几次。
“爹。”千秋燕将糕点放在桌上。
千秋丞相抬头看见女儿时,那愁容更增添了几分:“燕儿,你今天都听说了吗?”
太子获赏了尚方宝剑,第一件事就是去斩了后宫的狗。此行为,看起来和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朝势后就血气方刚地急着报复她看不顺眼的人。
这在丞相看来,和冲昏头没两样,哪里像昨日见的那位端庄稳重的太子。
丞相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容铮?
千秋燕倒没有那么多担心,她接触那个人几次后,发现那人行事乖张,但松弛有度,激流之中可以进退,顺流之下也可以跟着随心所欲。
她想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没遇到过,像容铮那样年轻朝气、思考另类的人,因为触及了到他的盲区,所以她的父亲也犹豫起来了。
千秋燕便道:“爹爹在朝堂对付政敌,手段百出,游刃有余,怎得到了女儿身上,反因私人情感而目不清。”
“为父。”丞相被女儿这么一提醒,他烦躁的心也随着平静了几分。
他继而问道:“燕儿,现在你可以和为父说说,你对太子殿下的看法。”
千秋燕丝毫没有犹豫,她红唇微微上扬,便道:“她是个聪明的人。”
“爹爹,不必担心。”
千秋丞相得到了女儿的答案,不安的心里也放了下来,他从来不会质疑女儿看人的眼光,相反,他在朝中遇到很多难解的事情,还是询问了才思敏捷的女儿才有所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