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回握,满腹的气恼在他眸里化去。凌月低声一笑,道:“你这仙界帝君,难道就没有别的事了吗?”
凌华神色一肃,眼里的光沉淀,像是当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凌月突然开始担心——万一他真的想起了别的事,那可怎么办?!
心底突突直跳,又不知如何打断他的“沉思”,暗暗着急的时候,手里便用上了力气,越发握紧了他的手。
凌华默声不动,目光从两人的手间移到了她的面上——意料之中的,她的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就像她手里的力度一样,分明是不舍放开他。
心里有融化的暖意,凌华微微用力,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低眼对视着道:“守护你,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凌月耳尖发烫,定了定心神,竟是脱口问到:“当真……只是守护我?”难道不是为了守着那红蓝之灵吗?
凌华面若风轻,淡淡道:“以后便只为了你。”
言语虽轻,却让凌月立时深信,一些纠缠在心底的质问霎时没了踪影——哪怕他一开始真的只是为了那红蓝之灵而来,只要现在他心中能有她一分之地,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凌月甚至突然隐隐庆幸,庆幸着那红蓝之灵在她的身体里,她才会遇见他,哪怕它们会带来无法估量的危机。
其实,这样的感觉早已存在,只是现在才突然在心中清晰呈现——因为就在刚刚,她突然发觉,或许,在他的心里,她也并不是只有那么一分之地……
他会不会也如她一般,爱着她……?
凌月猛然一惊,看着他的双眸陷入了那深沉的夜色里——
爱……吗……?
爱着凌华……?
她爱着他……
这样的心情是“爱”啊……原来,她早已爱上了他啊。爱他谪仙如玉,爱他倾世无双,更爱他的温润似水,让她沉沦深陷,无力挣脱。
那他呢?他对她呢?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缱绻,他也是爱着她的吗?还是他仅仅只是关心她?
察觉了这样的心意,烦忧便接踵而至,凌月却觉得甘之如饴,略过了渐渐滚烫的小脸,一味地痴痴望着他。
夜眸幽暗,轻轻靠近,却在一瞬止住。余光瞥向岸边一处,凌华起身拉开与她的距离,无事一般唤道:“月?”
凌月猛地一回神,尴尬的“啊”了几声。
凌华道:“在想什么?都入迷了。”
凌月胡乱回到:“没……没什么……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不行不行,可不能直接问那种事,若他答了其他,岂不是伤了感情。
总之,那种事一定要他自己说出来才行——哪怕他现在对自己还不是“爱”,她也要让他“爱上”自己!
完全不知道哪里来的的自信,瞬间填满了凌月胸膛,让她眼里一片明朗,连这晚风都带上了惬然的气息。
凌华看着她眼里乍起的狡黠笑意,小小心思昭然若揭。心间一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回到:“与你,从无戏言。”
凌月一手背到身后,用力抓住裙身忍着笑意,故作郑重道:“那我可记住了,往后当以我为重!”
凌华微微一息,轻声长应:“好。”这一言莫要忘记,哪怕终是你想逃离,我也不会放手。
心间的承诺并未在此时明言,看着她怎么也克制不住的笑意,凌华一转口道:“时辰不早了,我带你回去休息,明日再谈小郡主的事。”
凌月道:“可我睡了许久,现在一点也不困。”说话间,转念一想,她虽不累,其他人也该准备歇息了,这一晚的时间,用来修炼正合适。
想罢了,凌月立刻问到:“你也要去休息吗?”
凌华不答反问:“你想去桃花林?”
又被看穿了意图,凌月却越发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忙不迭地点点头:“你若不累,我们就去桃花林吧?”
凌华道:“好。”
于修道者而言,睡眠并不是必须的。再者以他的修为,即使再守她许久也是不会乏的。
她牵起笑颜,指尖从他的手中松去,转身似要头前带路。凌华顺势一转手,捉住了她意图“逃离”的小手,径直举步换做了牵引,往桃林走去。
白裳行云,凌月被动地跟在他身后,微微诧异一瞬而过。慌乱的几步很快跟上了他的步调,手中也不由地紧紧回握。
莲池因两人的离去变得平静,风却依然还在吹拂,由池中吹到岸边,拂进花园,偷偷溜入了假山,撩动了那人的裙裳。
夜幕已垂,她就站在假山后,与阴影混成了同一颜色。
谪仙离去的一瞬,她才慢慢走出一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的光影深沉,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轻佻。默看了片刻,她转身离去,化作了一缕风,悠悠荡荡,在沐落依的屋前重聚了身形。
屋中已点亮了灯火,暗中观去,还在沉睡的土灵珠俨然没有威胁。锦霜公主仍守在床前,倒是那两位宫女少了一人,只有一人守在屋中。
正看着,耳边忽而有人低喝:“什么人?!”
立时收敛神色,微微而笑,她转身,看着那人,行礼道:“回姐姐,奴婢是来看看锦霜公主有没有什么吩咐的,这天都晚了,公主殿下还没吃东西呢。”
余光一看,正是那少了的宫女,手中托着木盘,盘上是一碗清粥,想来是为锦霜准备的。
“哦……你是青箩?”
这人的记性倒是不错,不过见过一眼,便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青箩道:“回姐姐,奴婢正是青箩。”
那人又道:“你有心了,不过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