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姗记忆中的沈卿译,性格温和,是个非常疼她的大哥哥。
大哥哥对她很好,会帮她抄作业,给她当马骑着玩儿,也会用搬砖挣来的钱给她买水果和零食吃。
梁姗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甚至做小红娘,帮他追他喜欢的人。
现在,温和的大哥哥像个神经病一样,把她用链子锁在这里,甚至捏着她脚腕,问她:“姗姗爱我吗?”
——爱个屁!
“呵。”见她不说话,男人握着她脚腕的手掌收紧,低沉笑了。
他笑声低哑,笑起来时,眼尾会往上翘,黑眸里无波轻荡,可是他上一秒却还用那种像疯子似的语气和梁姗说话。
梁姗感受着脚腕上因为男人手掌收紧而传来的痛觉,又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还有那条缠在她脚踝上的脚链。
沈卿译继续平静说:“姗姗不爱我,就会跑,是不是?”
“沈卿译……”脚踝被捏痛,梁姗贝齿咬着下唇,脚腕挣扎的动了动:“你放开我。”
沈卿译置若罔闻,他眸光幽幽的,落在梁姗胸前。贴身睡衣勾勒出女人的身材,沈卿译牢牢抓着梁姗的脚腕,狭长眼眸里有种梁姗看不懂的偏执,又问了一遍:“姗姗爱我吗?”
梁姗眼睛蒙着一层水光,痛的想骂人。
她觉得自己的脚都要被人捏断了,她看向沈卿译。男人面上没什么神情,即便是此刻发疯,都带了股上位者的冰冷姿态。
梁姗莫名不太敢忤逆他,闭眼,放弃了挣扎:“爱爱爱!全世界我最爱你了!”脚踝上的力道一松,梁姗终于获得自由,她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哭腔,雾气蒙蒙的眼眸望着男人,有些害怕的喊:“沈卿译哥哥。”
下一刻,高大的男人手臂环住她的腰,垂头,脸埋在她颈间。
梁姗看不见他脸,只能看见有点皱巴巴的白色衬衣,她抬起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了他,劫后余生般的问他:“你、你别吓我好不好?”
男人双肩轻颤,脸贴着她脖子上的皮肤,近乎哽咽,咬字却狠厉:“再敢丢下我,我弄死你。”
他声音闷闷的从耳后传来,梁姗吓得手一抖,原本搭在男人背上的手臂直直掉下来。
大约是又没得到她的回答,男人张嘴,发狠似的咬住她脖颈上的嫩肉:“听见没有?”
梁姗痛的倒抽了口凉气,莫名其妙的想,这个男人什么毛病?
这么喜欢让她痛。
她不情不愿的小声应:“听见了……”
*
落地窗窗帘被拉开,阳光爬进来,这场初秋的小雨已经停了。
梁姗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是二楼,能看见楼下的花园。小花园里种满了玫瑰花,明明不是花期,花儿却开的热烈,一眼看过去满园子的红。
沈卿译已经走了,男人接了个电话,离开时急匆匆的,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梁姗仰着头看天花板,有点绝望的想,她该不会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的吧?
不知过去多久,梁姗又饿了,她一只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揪着白色兔子玩偶的耳朵。
夕阳余晖洒落,梁姗打了个哈欠,眼角生理性分泌出泪水,抬手揉了揉,把兔子玩偶抱在腿上,看向房门口。
也不知道沈卿译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想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她晚上还能有饭吃吗?
梁姗想起来早上时沈卿译的种种表现。
男人看起来像是爱她爱到不行,也很害怕失去她。
可这又怎么可能?
沈卿译喜欢的明明是陈念云。
梁姗撑着脑袋叹了口气,下巴在兔子玩偶头顶蹭了蹭,右手摸了摸脖子上那个被沈卿译咬出来的牙印。
门把手拧动,门缓缓从外面推开,梁姗抬眼,看见了风尘仆仆回来的沈卿译,还有他身后跟着的张妈。
“饿了吗?”男人问。
他看起来忙了一天,早上就皱巴巴的衬衣又添了几道褶皱,脸色更加苍白,唇色浅淡。
梁姗点点头:“你回来了。”
她仰着头,说话时软乎乎的,一双眼睛清澈,怀里抱着的白色兔偶也柔软,看着很乖。像是专门在等他回家。
明知这是假象,沈卿译却还是不忍打破。
他这些年耐性很好,即使是对着恨之入骨的梁姗,也仍旧平静。
沈卿译抬脚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扯掉了梁姗怀里的兔子玩偶,冷淡的说:“吃饭。”
张妈闻言端着餐盘进来,把晚餐放到床头柜上,又将有枯萎迹象的玫瑰花拿掉。
“以后别放玫瑰花。”沈卿译皱了皱眉,骤然出声。
张妈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先生,是皙栀小姐让我在每间房里都摆上玫瑰花的。”
男人扫了眼枯败的玫瑰花,问:“她什么时候走?”
“皙栀小姐说宋小姐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要等宋小姐玩尽兴了再走。”张妈想起早上宋小姐的抱怨,又道:“先生,您应该抽些时间陪陪宋小姐。”
毕竟宋小姐的家世,对沈卿译的事业很有帮助。
男人沉默了会儿才说:“知道了。”
张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