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下课,教室里的饮水机和吊扇下成为瞩目的焦点。经过一堂课的激赛,大多数男生都已经汗流浃背,调到最大速的风扇还是不能吹散弥漫在教室里的汗味。
白景暝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低头笑了,多么熟悉的情景,每天下训难道不是这样吗?只是,今天自己已经不是其中的一员,不再是。
“你在笑什么?”陌生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嗯?”抬头,竟然是安妮。
“我是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我叫安妮,你也可以叫我的英语名字:Ann。”白景暝转头看别在校服上的学生牌,正是自己在学籍系统中看到的照片。
“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安妮笑呵呵地回答道,白景暝点头,笑得似乎有些无奈。
“安妮,”陈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简直是神出鬼没。
“不过还真找你有事。”安妮和陈让打了个招呼,接着说,“班里的同学去年的时候都订了《英语周报》,老师有时候会把它当成作业,我帮你问了学校外面的报刊亭,他说可以帮你预留,但是必须先付钱。”
“可以,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报刊亭。”白景暝记忆里好像学校周围并没有所谓的报刊亭。
“出校门,然后往左走几十米,有一家报刊亭,就在公交站旁边。”安妮看着白景暝一脸疑惑的样子,觉得让他一个人去实在有点玄,“下午我陪你去吧,正好我和老板熟。”
“好,谢谢。” 白景暝自然乐意,可是旁边的小陈同学似乎有点反对。
“咳咳。”陈让同学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安妮,我陪他去吧,正好我要在那里坐公车。而且那老板也和我熟,一周三份的体坛(《体坛周报》)可不是白买的。”
“今天下午你不是要开班长会吗?”安妮善意的提醒道,“广播站今早发的通知,全体班长。”
“我没听到啊,我当时在打球。”陈让一脸郁闷,看来今天下午是不能阻止了,“没有吧。”
“也不知道你这班长怎么当的,哎~~~~”安妮白了陈让一眼,转身对白景暝说,“下午一起走吧。”
“嗯。”白景暝自然乐意,毕竟这种机会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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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了吗?”安妮收拾好书包,走到白景暝面前。
“嗯。”白景暝点头,“不过能先陪我去教务处拿一下证件吗?我不知道在哪里。”
“当然。”
“谢谢。”白景暝背起背包。
“不用谢。”安妮笑了笑,“大家是同学,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你这样反复说谢谢,反倒让大家觉得有些生疏。”
“是吗?”白景暝眼里似乎有些不解。
“不过,也许是因为你在国外生活久了,习惯了吧。”两人并排走下楼梯,“我看外国的电视剧里,似乎也是这样。”
“可能是习惯了吧。”白景暝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在“废墟”,谁会一口一句谢谢?实力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不过你中文倒说得挺不错,没有外国人的那种口音。”安妮对白景暝似乎也有些好奇,“你一直生活在国外吗?”
“没。”白景暝没有隐瞒,“八岁左右出的国,虽然在学校都是英语教学,但是在家都是说中文,家人请了专门的中文老师教古文。”
对于白景暝,“废墟”是学校,而白云杉在“废墟”的那幢别墅一直是“家”,白云杉则是真正的“家人”吧。
“难怪你的普通话这么标准。”安妮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班下周会参加学校里的话剧比赛,英语的。后天会有一次预演,如果有兴趣的话,来看看吧,顺便帮我们提点意见。”
“什么时间?”
“下午第一节课,也就是体育课的时间,就在学校的小礼堂。”出乎安妮意料的是,白景暝很快就答应了,几乎没有犹豫。
“演的是什么?”他似乎还有一丝的兴趣。
“玻璃鞋公主,也就是灰姑娘的故事。”
“你演主角?”
“嗯。到了,就是这。”安妮推开了门,“老师,我们是来领证件的。”
“你们坐在这等一下,主任大概五分钟就回来。”坐在办公桌上的老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
“你不能帮我办吗?”白景暝似乎不怎么愿意等。
“不是我不帮你办,证件都在主任那里,抽屉锁着的,我也没办法。”那老师听白景暝这么说,似乎有点不乐意。
“我明天再过来。”白景暝对安妮说,转身准备走。
“等等吧,没事。”安妮笑着说,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白景暝微微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我有点事情,大概十分钟之后才能出来。”
“有人在等你?”安妮觉得自己的决定下得有点随意,他原来在意的是这个。
“司机。”白景暝挂断电话,坐到了安妮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