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暝怎么还没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白云枫问。
“还没回来。”陈雪接过佣人递来的碗,“我问过宋师傅了,他说,景暝今晚没让他去接,说有事。可能是学校有点事情吧,晚点就会回来的。”
“关机?”白云枫听到电话里的女声,不由皱了皱眉头。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陈雪笑着说,“这孩子比景昊懂事得多,会有分寸的。”
“哪有?!”旁边的白景昊有些不满,“他也好不到哪去!”
白景暝有些不安,虽然袭警罪没有成立,但是那个妨碍公务罪似乎更加严重。叫家长,找律师?
白景暝瞥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手铐:解开,逃出去?这压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逃出去之后怎么办?等着警察局联系学校,然后到家里来抓人?找抽!
自己现在唯一能决定的就是:现在打电话叫家长还是在拘留期间编造一个能够解释自己失踪这么多天的理由。可能唯一的区别就在:被揍时间的早晚。
白景暝计算着,这两者的风险程度和三叔可能的反应,最终决定将手机开机:早死早超生!
“干嘛呢?!”严队打开了审讯室门,正好看到白景暝从袋子里掏手机的那一幕。
“没什么。”白景暝今天的运气真的就如踩了狗屎一般,还是说这严队上辈子和他有仇?
“现在想叫家长?!晚了!”严队从后腰抽出手铐,将白景暝的左手也铐在了椅背上,然后掏出了白景暝的手机,“小兔崽子还装什么大?!和解?!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啊!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我只是打电话叫我的律师来。”白景暝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此时的处境而乱了方寸。
“什么,什么?”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严队似乎有些意外。
“我有这个权利,我要叫我的律师过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严队嬉笑着。
“我有权利,你有义务配合!”白景暝沉声道,他感觉这个严队不是什么好角色。
“你说得对,我有权利拘留你,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严队用手拍了拍白景暝的脸,“要不是副局长发话了,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可是谁知道呢?”严队扬手就是一巴掌,“以后打架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可别再挨巴掌了,你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毁容了可就可惜了!”
“是的,没人知道。”白景暝的眼里划过一丝怒意,看了一下墙脚的监控器,指示灯已经灭了,抬脚便踹了过去,正中严队的左膝。
严队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膝关节,挣扎地站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今天不教训一下你,我的严字倒过来写!”
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后的甩棍,扬手朝白景暝的小腿抽去,行动受制的白景暝虽然躲过了前面几下,却还是被抽到了右腿。
“嗙!”连续几下,奇怪的金属碰撞声引起了严队的注意,他疑惑地看着白景暝,却没有贸然向前。僵持了几分钟后,严队收起了甩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审讯室。
九点,没有看到白景暝身影的白云枫拨通了手机,关机。
联系学校,学校找到李清,李清说,今天下午并没有什么活动。
九点过十分,白云枫叫来宋国钢,和白景暝唯一有联系的人:安妮,地址:扬帆小区。
“这是什么?”狼牙安静地躺在审讯桌上,新的证据,新的审讯开始。
“你知道携带管制刀具是犯法的吗?”白景暝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坐在前方的椅子上。
“问你话呢!”瘦个警察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想要上前,却被旁边的人拦住。
“杨队?”被叫做杨队的人皱起了眉头,似乎对瘦个警察的行为有些不满。
杨队看着被反缚了双手的白景暝,眼里有些疑惑。虽然已经脱下军装,但是以前学过的东西却深深地影响到自己,是错觉吗?
杀意,在将匕首从他小腿上抽出的时候,自己感受到了一股让人战栗的杀意,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让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转业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被当做猎物紧紧盯住的感觉。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普通的学生会给自己这种感觉,错觉?但是....
深林,□□,潜伏,狼嚎。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的自己还是特种部队的一名狙击手,第一次执行野外训练的狙击手。
那时候和自己一组的是一个老兵,某一天夜里,他摇醒了自己:我们被狼群盯上。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狼的眼睛,隐藏在深林中的那一双双墨绿的眼。虽然它们没有进攻,只是在周围游荡,但是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人产生无形的压力,本能的畏惧,即使手中握着枪也不敢懈怠。
白景暝闭着眼睛,一面平复自己的情绪,一面反思。
自傲,冲动,鲁莽。这是他对自己今天所做一切的评价。
明知下午会出现以一敌多的现象却依旧前往,自己明明可以避开纷争按照平时一样回家的。试问,如果那二十几人带上刀棍一齐上的话,自己能保证在不受伤、不重伤他人、不惊动警察的情况下顺利脱身吗?
答案是否定的,自己现在已经在警察局。
那一巴掌打下来后,自己为什么要反击?反审讯课程里学的东西都忘光了?那种情况下激怒对方,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好处增加拘留时间。
狼牙被抽走的时候,没有隐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