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像白景暝这样不喜欢枪的学员,也不是不喜欢,就感觉他一点激情都没有,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可是真家伙啊,虽然说不是新式□□,但是毕竟是铁打的真家伙,经过这么久的军训,他就一点,哪怕是一点期待都没有?石雨轩觉得能说服自己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见多了,但是枪式让人着迷的东西,特别对于男生来说。哪一个男生是不喜欢枪的?!
第二天到靶场的时候,前一个排还没有打完,让石雨轩欣慰的是白景暝总算是专注地看着靶场半分钟,当也仅仅是这半分钟而已,半分钟之后他和其他人一样接到连长清理靶场后面空地的命令。连长说,清理完之后才准打靶,惹得怨声一片。
其实说是清理也不过就是把大片的垃圾捡一下,而且人又多,所以也就耗上五分钟,然后大家就开始排队准备领子弹,每人五发,7.62×39mm的钢芯子弹。
领子弹前,教官再三强调打靶的时候要听从指挥,要你趴下就趴下,没说准站起来的时候不能站起来,不然就是一枪托什么的。
和所有男生一样,白景暝拿到弹夹之后先检查了一下,大部分人是在数子弹的枚数,小部分人在研究怎么把子弹取出来,白景暝只是乘大家研究的空隙取出来然后又装了回去,不过这个动作没有引起石雨轩甚至场上任何一个教官的注意,因为动作实在有点快。
说实话,白景暝还是有点小激动,因为也有大半年没有真枪实弹地打过了,他埋怨的是子弹太少,虽说在基地考核的时候每个考核项目也就一两颗子弹,当时训练的时候拿子弹就如流水一般,自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
第一批很快就打完了,啪啪啪,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子弹飞到了哪。不过大家都还老实,打完了仍旧趴在地上,直到教官下命令说起来。
轮到白景暝这一批了,大家按顺序站到了射击位前,然后将弹夹交给了教官,教官装上弹夹,命令射击手趴下。
“你是哪个教官带?”白景暝刚趴下复杂指导的教官就问。
“石雨轩。”白景暝随口答道,眼睛却在观察靶场的红旗,虽然说100米胸靶基本上可以忽略风差,八一杠连基本的光学瞄准器都没有,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计算。
“我和他玩得还不错。”指导教官套着近乎,以便能缓解学员的紧张状况,虽然白景暝不紧张,“你的姿势蛮正规的,他教得不错。”
“准备!”清场,指挥员下命令,指导教官将枪上膛,保险打开,最后将控制权交给学员。
旁边已经响起了枪声,但是让指导教官意外的是白景暝做的第一件事是调整机械标尺,看来还有点研究。半分钟之后白景暝打响了第一枪,“不错。”
指导教官夸道,白景暝没有回答,微微调整,二十秒之后姿势打响第二枪,接着是毫不犹豫第三枪。
这时候很多人的子弹已经打完,靶场的枪声也变得稀疏。“打个赌怎么样?”白景暝突然说话了,他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的靶子。
“赌什么?”指导教官觉得很有意思,今天打了一天了,还第一次有学员这么说话。
“如果我接下来的两枪打断了靶杆,你把你的五发子弹留给我?”白景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真的有些狂妄。
“如果没有打断呢?”指导教官觉得有点意思,说实话白景暝前三枪打得不错,100米打断靶杆这种事情倒真的没有人试过,毕竟有点破坏公物。
“我跑回去。”
“好。”说话之间,这一批所有的人都已经打完,靶场上已经没有了枪声。
“嗯。”白景暝只说了一个嗯字,然后眼神又回到了靶上,确切地说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那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兴奋还是期待,无论是担心还是狂妄,他将一切都压了下来,轻轻的呼气,然后吸气,瞄准目标,第一枪。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景暝身上,不是因为他打得有多准,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子弹上没上靶都不知道,他们往这边看只是因为白景暝没打完。
第二枪落音,白景暝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全场人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大家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也太巧合了!
白景暝趴在地上,舔了舔食指,笑得灿烂,不是因为赢了指导教官五颗子弹,也不是因为不用跑回去,更不是因为在大家面前秀了一手,只是因为感觉还在,他喜欢这种自信的感觉,即使这种自信被认为是狂妄,就像以前在基地一样。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的子弹,而且你似乎也没有这个权利。”白景暝侧躺着看着指导教官,“这只是个意外,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指导教官完全傻在那里了,他不明白白景暝为什么要和自己打赌,也不明白白景暝最后为什么不要子弹,更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大一新生会有这么好的枪法,最重要的是在这上面的自信,他很自信。
“你该清膛了。”白景暝善意提醒道,指导教官这才反应过来,举手示意这一组已经打完,然后最旁边的教官下令站起来,白景暝拍了拍身上的土,笑呵呵地朝后面的安妮走去,“我破坏公物了。”
“你踩狗屎了。”安妮觉得这哥哥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应该是好还是坏呢?确切地说是脱靶脱得太有水准了。
“没办法,谁叫我是你哥呢。”白景暝最近说话越来越逻辑深奥,安妮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正如白景暝所说的,大家都认为打断靶杆这件事纯属意外,不是意外恐怕更没有人相信吧。最后一轮打完之后,教官们也领了子弹,打完之后终于可以捡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