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武军晟的提醒,但是白景暝真的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快,所以当他接到SKY CLUB来的电话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是在街道上等他的不是SKY CLUB的主管,而是救护车、消防车和警车,是的,等的也不是他。
白景暝将车靠边停下,似乎是下意识地他从驾驶座下抽出了狼牙绑到了小腿上,似乎只有它那熟悉的冰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似乎有了它他瞬间变成了SNOW,这儿是他的战场,他是战场的主宰。
这一晚他似乎又回到了南美,他潜伏在SKY CLUB对面的楼层里,看着那火焰将SKY CLUB一点点吞噬,火光映在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看着大火一点点被扑灭,救护车、消防车、警车的灯映在他脸上,他依旧平静;有人匆匆打电话过来,他还是以那句我是白景暝开头,他说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是的,他甚至能看到了那个打电话的人,看到他被警察带走,也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人们....
天亮的时候白景暝回到了车里,他忍不住想抽烟,却在抽出烟的下一刻将手里的烟揉碎扔出了窗外。按了按眉心,他带上了蓝牙耳机,拨出一通越洋电话。这么快就一年了,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南美,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注射了第三支吗啡,他回忆着那时候的感觉,直到电话那头的询问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白景暝亲自敲定了来华医疗组的人员名单和体检时间,他觉得自己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有效地进行工作。他很清楚,这场火不是烧给自己看的,但有的人希望自己看到这场火,也许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止是这场火。
这也是战场。挂断电话的白景暝发动了车,调下车窗,空气中虽然没有那熟悉的、刺鼻的火药味,他却能隐隐约约闻到血的味道。他开得很慢,出了路口一转头看见了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SKY CLUB,看着还能看出形状的招牌他深深皱起了眉头,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竟然天真地以为可以和当年一样,从SKY CLUB开始,一点点做起。
白景暝摇头,笑。
[我不管你决心展示自己实力的初衷,因为无论是和老三斗气还是为了更顺利地离开,我都不是很在乎。我只要在乎你最后给我的选择:留下或者离开。]他想起了当年摆弄玉印的老爷子的这段话,[但是无论如何这位置都只有一个,不会等你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八年前老爷子就不会等自己四年,现在更不会;
现在老爷子可能也并不在乎自己回来的初衷,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能力,自己真正的能力,他希望看到的是比当年更加优秀的自己,但他不会等,因为白家不会等,那个位置也从来不会等任何人。而除此之外的另一些人更不会给自己时间,不会给白家时间,白景暝不相信这只是场意外。
白景暝没有积极地往白麟堂开去,虽然理论上他应该这么做,他掉转车头,寻着当年熟悉的路开回了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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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军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白景暝还是和以前一样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这个理论上最安全的座位。上车之后,白景暝习惯性地去摸口袋的烟,却发现今天似乎没有带。拍了拍前排正准备开车的武军晟的肩膀,“有烟吗?”
武军晟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白景暝,掏出自己的烟和火柴递给了白景暝,“也不知道你抽得惯不?”白景暝没有说话,点燃了一根放在唇间,然后将烟和火柴放在了前排的储物格里,武军晟也没多说。
武军晟继续倒车,他记得去年自己接白景暝去和一体检的时候,自己递上了烟,而白景暝却摇头拒绝,[戒了,肺不好。]武军晟不觉得白景暝有骗他的必要,他不接有更好的理由,或者他根本不需要找理由。后来自己也问过宇一鸣肺的问题,宇一鸣当时是恨得白景暝牙痒痒,那表情和八年前看到他受伤后还折腾自己一样,[比正常人少一块,不过想知道为什么....]
武军晟看着后视镜里的白景暝熟练地吐着烟圈不由想起十年前桂园里的那句[有烟吗?],那时候Mars刚出事,那时候的四少还带着一丝稚嫩,那时候自己想着给他表演单手划火柴最后却变成了看他表演,他说[这很简单,多练练就行了,技巧性也不大],那时候的自己看着他吐出的烟圈惊讶于他会抽烟。武军晟不由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都十年了。“你不是不抽烟吗?”不知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又问出了这句话。
“戒了又抽了。”武军晟记得,那时候他的回答是[戒了有一段时间了]。 白景暝这根烟抽得很快,也就是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它将烟蒂扔下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方便的话,送我去SKY CLUB。”没有那熟练的单手划火柴,武军晟还发现白景暝的惯用手从右手变成了左手,“我想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