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暝蘸了蘸墨,一步步回忆过去七天发生的一切,确保没有被抓到漏洞。因为今天的路不能走错一步,因为那天夜里的决定已经让一切不能回头,走错便是败。
自己怀疑老爷子安排一切的原因有很多,首先这把火烧在自己到职不到七天之时,即使没有处理好还有垫背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把SKY CLUB,这个势力交界区的酒吧交给自己的是老爷子。所以,这火会烧在自己手里,这毒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绝对不是偶然。
既然不能排除老爷子安排这一切的可能,那么自己所抓的所有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是否都已经被汇报给老爷子了?是不是都是老爷子一步步安排好的?在得到邱叶是上线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排除这种可能。邱叶的出现让问题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太巧合,前面有老爷子的那句话,后面还有王沐然安排的那次见面。
如果是别人也就查下去了,但是是邱叶。如果一切是老爷子的安排,那么老爷子的那句提醒自然是想让自己一查到底,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但是这份答卷一旦交出,王沐然那边就完全没法交代。如果不是老爷子的安排,还是得考虑邱叶的出现和王沐然的介绍同时出现的原因,巧合?不能确定。六子,王沐然,他知不知道邱叶已经回来,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番军令状,那么自己可以慢慢往下查,查宽查深,但是那时候已经没时间了,已经到了必须要做出决断的时候。所以下了那三条命令,帮助决断。
12个小时,旁敲侧击的审讯没有纹身男是老爷子安排的迹象,行动组没有被跟踪,卫韬也没有和老爷子联系。自己等了一夜,等到了这个结果,一个没有进展的结果。所以最后选择了最保守的方式,用一场很干净地交通意外断了这条线索,暂缓了这件事情。
如果这一切是老爷子的安排,那么自己所做的也仅仅是急功近利太想得到上线而大意放走纹身男,导致了这场交通意外,不管这真的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谋杀,自己的错只是失职。至于邱叶为何突然出现,那也可以慢慢查。如果这一切不是老爷子的安排,那么在外界看来一切线索都断了的情况下,以邱叶为突破点查清楚这件事情,算不算一场奇袭?自己这么做,是因为很清楚这种程度的工作失误并不会让老爷子完全放弃自己,毕竟这只是刚刚开始。
纹身男死了,线索断了,所以自己必然混乱,乱自然会求助,武军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即使他之前没有将求助汇报给老爷子,老爷子之后也会问,所以需要给老爷子看的便要表现出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今早会上的一场训,老爷子让白麟堂的人看清楚了他对自己的态度,自己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场,只是宁超的撤职查看还是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这次上山,本以为会在书房训一顿,罚一场,却没想到会让自己上山,然后断了自己的通讯,接着让自己静心,自己敢肯定老爷子是怀疑了,但是根据刚才的回忆反省,自己并没有发现漏洞,那这漏洞出是在哪里?如果没有找不到,那应该如何应对?
或者说?白景暝停下笔,或者说事情本身没有大的漏洞,只是老爷子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了。白景暝看着桌上的字,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靠坐在椅子上,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外面应该开始行动了。从自己被断了通讯开始,老爷子应该就已经开始行动,既然这样,那么是哪里让老爷子怀疑了?是什么异常让老爷子开始怀疑?如果能找到他,想清楚,并加以利用,那么一切就简单了。
想了一夜,白景暝也做出了选择,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些冒险,但是只要老爷子没有直接的证据,自己就不会有危险;至于昨天武军晟到的时候孟宗政为什么不在这种问题,也已经想好的答案,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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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看着桌子上的字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过去的三天对他不闻不问,只是让他抄经静心,不问字,不问事,更是断了他的通讯。只是这种“冷落”已经开始变得毫无意义,三天,白景暝与外界断绝联系三天,他的那只帮他完成调查的专业小组突然全部选消失了,就像当时突然出现一样。孟宗政也没有因为白景暝的失踪而有任何异动,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随时候命,似乎只是白景暝没有命令而已。
老爷子将四张纸并排放好,字反映人的性格,但也看出写字之人当时的情绪,体现的是写字人的当时心理状态,是不经意间流露的气质,最重要的是这一切无法刻意掩饰,可惜的是这四张纸上的字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种变化。老爷子摇头,看来自己还是轻看了这个孙子。老爷子看着左边起的第二张,第一晚他就意识到这次上山不是陪自己散心而是变相的惩罚,他写的字明显有些乱,似乎是一心二用,是在想事呢;只是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的变化,就简简单单的一晚上,他似乎就想明白了很多,这写出来的字明显就稳了下来,好比吃了颗定心丸;而今天,这纸上的小楷竟然还透出些许灵气,不难看出其中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