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重天这边,几番寻找柳月生无果。就在她即将暴走时,敏锐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不做他想,直接闪身奔赴而去。此时,若是有了解重天的人在身边,一定会默默无言地远离她,与其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但见重天轻轻勾着唇,眼角也微微弯起,眼瞳中星光闪烁,璀璨夺目。但总是会让人忽略那耀眼的星辰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夜幕。明明是倾国倾城的嫣然笑意,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如临深渊,毛骨悚然。
没错,就在重天距离那抹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时,她的情绪已然到达了暴怒的边缘。她不知道柳月生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来到鉴宝行外,但她知道,柳月生受伤了。随着鼻息间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味,重天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深刻妖异。仿佛那开在地狱黄泉的曼珠沙华一般,绚烂却又伴随着死亡的召唤。
“臭小子,老夫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乖乖将石头交出来,老夫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这细皮嫩肉的,只怕是受不住。”
就在重天终于赶到时,她便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对着重伤倒地浑身浴血的柳月生盛气凌人地威吓着。这一刻,重天愈发灿烂地笑了,这年头怎么就有那么多人不知死活,偏偏就要来找她的不痛快呢?
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废物伤害威胁了?她的东西又何时成了他们可以妄想染指的?
是她在这泽天大陆太过低调,让这些狗东西都敢跳出来对她吠一嗓子?若是如此,那她重天便不再沉寂,让世人知道她这曾经的“佣兵之王”、“地狱之主”究竟如何高不可攀,不可侵犯。
同样的,也会让那些妄图挑衅她的人了解,她对于他们的惩罚将会有多么残酷无情。
“呸!”柳月生鄙夷地看着面前这个厚颜无耻、贪心不足的老者,和着鲜血啐了一口。“就凭你这卑鄙小人,只会在背后偷袭的老东西,还妄想让我屈服?更是大言不惭的,想将我主子的东西据为己有。究竟是谁给了你这堪比城墙的脸皮和那滔天的狗胆?”
“无知小儿,你找死!”老者恼羞成怒,愤然挥出一招武技,直奔柳月生头面,“老夫这便成全你!”
柳月生之前被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偷袭,伤了脏腑和经脉。这会儿,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气劲,他已无力反抗,自知躲不过只能默默等死。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不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不后悔跟着重天,不后悔刚刚的宁死不屈,更不后悔因自己的坚持而面对死亡。他只是遗憾,没能伴着主子走到最后,没能强大到可以保护好自己去守护主子,没能亲眼看见主子登上那无人之巅。
随后,他又满足了。这一生能遇到值得自己守护的人,有过梦想、目标而用尽全力追逐过,他知足了。既而,又露出一抹清朗俊美的笑容,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重天悠然落在柳月生身前,看到他脸上那温柔如水的释然笑意,顿时怒火中烧。
狠狠地挥开那老头的气劲,瞪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觉的柳月生,怒吼一声:“柳、月、生!”
刹那间,柳月生浑身一抖,终是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原来,他的主子来了,他没死。突然咧嘴一笑:“呵呵,主子怎么来了?”难得柳月生也会露出这般憨傻的表情,可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注定了他这模样只能让重天更加火冒三丈。
果不其然,重天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滚起来,一边去!看你主子我怎么弄死这个狗杂碎!”
柳月生动作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迅速地在不远处的墙边站好。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重天面部肌肉都僵硬地抖了一抖。她这个当主子的,此时也是没眼看,那平日行事稳妥,性情淡漠内敛的柳月生,做出这么狗腿的行为。气闷地睇了他一眼,不顾他一身鲜血淋漓气息凌乱虚弱的可怜样,直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仔细了你的皮。我生气了,你惨了!”
柳月生闻言,整个人狠狠一震。之后又轻轻笑开了,看着重天的背影,柔声说道:“好!只要主子能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