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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两个人皆是一愣。
小助理拽住大张伟的手松了松，不敢相信道：“战……战哥？”
青年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
他的脸上刚上过底妆，不知道是妆感问题还是本身的肤色影响，青年的脸色煞白得吓人。
而正是因为白得过分的皮肤衬托，那双染上愠怒的泛红的眼睛便更是分明。
“隐瞒我……你们究竟……有什么资格隐瞒我？！”
青年忽地伸出手，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领子，将对方扯到自己面前。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那泛红的眼眶里隐隐有泪水涌上的痕迹，却像是赌着一口气一般，怎么也让让眼眶里的波动往下流。
助理跟在肖战身边这么久，这个青年从来是温和谦逊的，他脸上最常见的是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容，而如今的这种表情，几乎从未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出现过。
他甚至不用问，都能猜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忍不住有两分瑟缩，把脑袋垂得死低，半晌后才这种在这种要人命的气压里面开了口：“战哥……我们……我们也不想的，姐说……姐说不让你知道是最好的，不然事情……事情会闹得更大。”
青年的表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凛冽，下一秒，他的唇角浮上一抹讽刺又轻蔑的笑容。
“最好？你们的最好还真是……你们就从来没想到过，你们这样做会让他置于怎么样的境地吗？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假的啊！分明……分明只要看的仔细一点就能分辨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他无端承受这些？为什么……”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从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起，他脑中就不断回荡着男孩一个人面对那些非议时的痛苦模样。
只要一想，心就止不住疯狂抽痛。
为什么那时候……他没能够在男孩身边呢？
青年拽着助理的手不断收紧，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红得完全不像样。
助理被吓得瑟瑟发抖，侯间的衣领不断收紧，就在他险些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肖战拉住。
“肖战，你稍微冷静一点，他们瞒你是他们的不对，这件事情主要也不是助理的错，他本来就是听上面的命令，先松开手，我们……”
大张伟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被青年的一声吼截断：“我怎么冷静！”
助理和大张伟皆是一愣。
没等他们对青年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对方忽然松开了扯住助理领口的手。
而后就听见他似是呢喃般的声音响起：“我当时就应该想到的……在他让我关了机好好陪爸妈的时候，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我谁也怪不了。”
大张伟听到青年的话，猛地抬头看向他。
果然……他就知道肖战手机关机的事情和男孩脱不了关系。
男孩处心积虑谋划好一切，就是为了保护好眼前的这个人。
这让他第一次，以最认真的态度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外貌条件上自然是没的说，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些东西。
是一种坚韧，说不明道不清，却能让人在看到他时自然而然地感觉出来的一种坚韧和真诚。
正这么想时，他忽然看见青年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再抬起眼时，他眼里的那种一触即发已经被遮掩掉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决心。
他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大老师，一博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要见到他。”青年喑哑的声音响起。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助理听到这话，本能性地想要说话，却在抬起眼看到青年眼神的瞬间，认命地闭上了嘴巴。
大张伟盯着青年看了两秒，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一博不见了，我们现在谁也找不到他，所以我才想法设法地找到你。”
青年几乎是一瞬间瞳孔骤缩：“怎么会……”
大张伟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滑过一抹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有件事情，我想一博应该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想要告诉你。”
青年抬头看向大张伟，身体几乎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网上的那些照片，不是什么黑子或者营销号虚构的，是一博给杂志社投的照片。”大张伟盯着肖战的表情，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肖战几乎是一瞬间要出口的“怎么可能”，却是在下一秒生生憋了回去。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两张照片——他和男孩的照片。
第一眼时就觉得熟悉，只是当时被惊讶和错愕带过去了那种熟悉情绪。
现在那种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参杂着灵魂深处的破碎记忆。
那两张照片，一张是他拍的，另一张是男孩用手机架设的定时。
姿势都是男孩按着他强吻。
他甚至还能记得男孩当时对他说的话。
他说，哥哥，我好想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大张伟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旁响起：“他跟我说，他不可能跟你分手，可纸最终包不住火，所以与其两个人受伤，倒不如……”
青年忽然对他伸出手：“手机，借我手机。”
泪痕还没完全擦干，新的眼泪已经覆盖上去，他双眼通红地紧抓住大张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可他的救命稻草却对他摇了摇头，而后摸出一只黑着屏幕的手机。
肖战认得，那是男孩的。
“昨晚我怕他做出冲动的事情，拿了他的手机，把他关到了房间里。没想到还是被他逃了。”
大张伟甚至没敢说男孩是从三楼踩着空调的机箱跳下去逃走的，他甚至怀疑，现在的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就能将面前这个看似坚韧的青年彻底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