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孩带着走了两步,青年看着眼前的黑色脑袋,把咆哮咽了下去,开口:“你不是怕黑吗?来这种地方不怕吗?”
男孩摆着手电筒,像是在找路,他回答:“很快就不黑了。”
他说着,忽地扭头,唇角勾着看青年:“而且,哥哥不是也在吗?”
山脚下其实不是很暗,每隔一段路都有路灯,只是细微的地方看得不太分明,男孩才开了手电筒。
路灯是昏黄的颜色,掺着手电投射出来的白光,印在男孩脸上,漂亮地简直不像话。
肖战甚至怀疑,面前这个人再稍微多笑两下,直接把他拐到山里卖了,他都是心甘情愿跟着走了。
直到男孩回过头去,青年才回神,心虚似得开口:“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打算夜间探险吗?”
男孩没再回答,两个人很安静地走着。
走着走着,肖战忽然发现,这样也很好。
温暖的灯光下,不燥热的夏天夜晚,只有两个人的路,就这么走一辈子,好像也不赖。
然而这份不赖很快就到了尽头,不过迎接他的,是另一份不赖。
漫山头如同星星般的光亮,从山顶蔓延至山脚,因为不是特别宽,所以两人在方才下车的地方才没有看到。
如同星星般的光铺满了一大片的山,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星海掉落在了眼前。
青年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星海,久久无法回神。
好半晌过去,他才近似喟叹地发出一声:“好美。”
男孩笑了起来:“哥哥想离它们更近一点吗?”
青年看向他,面露疑惑。
山脚下有一间不是很大的小木屋,这会正开着灯,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和星海是一个颜色,因此青年起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男孩拉着他走到木屋前,敲了敲门。
没多久,门打开,一个五十上下的老人家出门在门里面:“你们可算来了,要是再晚点,我可就睡觉去了。”
青年更加疑惑地看了男孩一眼,就听男孩礼貌开口:“麻烦你了大伯。”
老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两圈,最后什么也没说,他进屋拿出一串钥匙,念念叨叨地带着两个人朝山里面走去:“正常情况下,10点以后我们是不营业的,要不是你提前跟我约好了,还出了那么高的价格,我一大把岁数了可遭不起这么晚睡的。”
不多时,三人来到山里面。
画面却不是肖战想象中的荒山野岭,铺陈开来在青年眼前的,是星海的一角,和一排排的缆车。
老人指了指最里面的一台缆车,开口:“那台看得最清楚,你们去那吧。全程半个小时,说好了的啊,只送上去,要是想下来,只能等明天了。”
男孩没有任何异议地谢过老人,就拉着青年朝最里面的缆车走去。
直到坐上缆车,肖战还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
缆车启动,晃动感将青年飘散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扭头看向男孩,疑惑问:“怎么想到大半夜来带我坐缆车。”
男孩捏着他的手,习惯性地放在掌心里摩挲着。
他弯着眼睛看青年:“哥哥还记得阿令原著里面,两个人第一次互通心意是在什么地方吗?”
忽然提到原著,青年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
他还记得男孩第一次看原著,是被醉酒他逼的,现在想来还是有两分罪过。
“观音庙。”他回答。
男孩忽然青年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嗯,就去那里。”
青年一愣:“可是观音庙不是不在这里吗?”
缆车开始腾空。
漫山遍野的星海在脚底下铺陈开来,印照进男孩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男孩但笑不语,看着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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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