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酒罢,已是皎月半悬,游雪三人酒足饭饱,这才重提拜谒的目的,那姑苏坚笑而不语,脸色微红,像是酒力不胜,匡超此时回道:“三位兄弟莫慌急,那通禀之人早归,见我等用膳便不了了之,鞍马堂实乃我姑苏府产业,近日点察产业,关门休客,实不见各位的马商,想必是几位初临郡城,不识路途,忘记了店名,这南林郡城‘鞍’字打头的店没有十家也有半百,今日且暂住府上,养足精神,明日好去寻找。”
游雪三人顿觉一阵语滞心塞,这匡超几句话可将他三人说得“没见过世面”之极,胸中一团火实难咽下去,可才执他人杯,又怎好“摔了人家碗”,不留情面。当下许久无言,游雪三人只得互相瞧着,递个眼神大眼瞪小眼,干着急,姑且赖着。一炷香后,茶味消无,姑苏坚一众“背靠大山有恃无恐”丝毫不见急躁,真是吃定了游雪几人。游雪起身正欲告辞,待想好计策再来拜府,可李闯却是急躁性子,冷不丁说道:“我三人习武之人,记性不减,眼尖鼻良,如何能忘记自己住的地方,匡老爷此言谬惑,令人难信。”
此言一出,那厅内哪还有刚才和睦共乐的氛围,转眼便剑拔弩张,干柴逢烈阳,谁知晓何时着了?游雪暗运内力,环视四周,谁想那姑苏坚不怒反喜,笑道:“李兄弟此话差之百里,谬之百里,我姑苏府偌大家业,在乎你那星斗之物?”李闯扭扭喏喏答不上话,一双眼望着游雪,只待其一语便共砍杀出去。
游雪见越发落在下风,索性交了底,起身说道:“我等初入此道不知深浅,难免有所怠慢冲突,姑苏老爷姑且提个醒让我们知晓何处犯了错,以后定矫正谨慎。”游雪如此言语已是半降半战,可那姑苏坚怎会承认,陪笑道:“游兄弟说哪里话,今有幸得见各位英贤,实乃毕生之幸,何谈得罪之言,且先坐下,我等再饮几杯。”随即吩咐那一旁伺候的丫鬟又为游雪三人满上了。
游雪暗皱眉头,暗骂这姑苏老儿太过狡诈,自己一身力气在此地真是半点使不出,便是动手也不见得讨得几分好来,游雪对姑苏坚一众倒不放在心生,唯独对那“金锏铜臂妖”姑苏向天属实忌惮,盛名之下无虚士,高府之中多豪杰,今日这般处境一旦处理不当,不知以后会生得多少坏事。
囧境转凶况,贾更贵一向跟着李迁走了几次马商旅路,又自小跟着父亲在席面上摸爬滚打,养成了一副“小事便当和事佬,大事便充两头油”的性子,他知晓游雪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又深谙李闯的脾性,抢先接过那下人的酒馔巧壶,讪笑着走到姑苏坚一旁为其满添一杯,笑嘻嘻道:“姑苏老爷子有话好说,家父和师父年老体弱,这跑马的行头不得已交了我几人,想必是事出仓促,未曾告知尊府,见谅见谅。”
贾更贵此言可终于将那正话引了出来,姑苏坚一众面上看着缓和,可练武之人多都是性格偏激,如今且都暂忍不发,那贾更贵一言可谓让众人长舒一口气,姑苏坚朗声道:“贾兄弟此话何来,你我都是南林郡干跑马的行当,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我一向仰慕贾李两位老前辈,如今前辈有了你等后辈,属实不易,怎会不行方便。”贾更贵嘻嘻哈哈一旁陪笑。
此时,那少言的蘧象也掺话进来,道:“坚师弟此言不差,家师一向对后辈关怀备至,常叮嘱我等几人务必要以礼对待后辈英才,如此才有今日之筵也,这实乃家师之爱,我等已是沾光得幸之极。”七人登时离座,互相又是客套一礼,互道感激之情。
游雪经那前般诸言,这才将事情瞧得清楚,看得透彻,忙道:“今日夜深,我三人已扰府半日,不得不归店回屋,以待明日找寻马队踪迹,就此别过。”贾更贵、李闯即使心有不甘,亦离座欲走。游雪三人脚还未离开那椅凳半步之遥,游雪这一招“欲擒故纵”便顷刻见效。
那姑苏坚一众谋划已久,虽个个忍性按躁,可游雪此言哪能让众人满意,一个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厅内站着的几个紫衣男子更是不由分说便亮了家伙,要知他几人已站了半日之久,腹内空空如也却还要瞧着游雪几人胡吃海塞,怎能不拔剑抽刀。喜欢坤变乾开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坤变乾开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