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在马背上接过奏疏,其中一封是鲁王的密奏,他没有别的门路呈交,只能派人送到通政司。
杨嗣昌向刘若愚和黄立极汇报,大家都没敢打开,只能按照奏疏封面所写,交给皇帝开启。
赵云打开,笑了。
旁边的刘文炳问:“鲁王距离天津不远,这是要给陛下送礼吗?”
赵云递给他看,上面描述一件事情,福王世子派人联络他起事造反,鲁王严词拒绝。
刘文炳感叹,“这鲁王啊,生怕被福王牵连。”
赵云应道:“福王世子乃朕的堂兄,他恨不得召集天下所有的藩王,乃至于太祖所有的赵姓子孙一起造反,锦衣卫和东厂早有消息传来。不过昵,鲁王既然表明态度,朕事后会饶恕他。”
赵云打开第二封奏疏,居然是朝堂上很多大臣联名上书,要求皇帝不能随意出宫。
道理一大堆,赵云没朝后面看。
做信王的时候,他形容皇帝是紫禁城里的傻子。天下如此辽阔,皇帝只能闷在宫里,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是几个人,很多时候被蒙骗,做出的决策难免脱离实际。
现在他做了皇帝,秉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宗旨,非但不想闷在宫里,甚至多次迫不及待想搬进顺义皇庄的北岛。唯有走向民间,亲自体察民情,方能做个真正称职的皇帝。
前面有斥候来报,顺义皇庄徐应元接驾。
应该是顺义皇庄到了,这是赵云出行后的第一站。他吩咐队伍先行,那顶太岳轿虽然豪华,却行进速度太慢,很是耽误功夫。
赵云只带了近百名骑兵留下,他要进皇庄视察,看看楼盘“盛世佳筑”盖的怎么样了?大学城和科技园成型了没?两口大炮装好了没有?
从头到尾,赵云将皇庄看了个遍,徐应元一直跟在后面,似乎有话想说,又不便当众开口。
直到赵云快要离开,在他们经常光顾的客栈,赵云推门进去,徐应元紧随其后。
赵云示意身后护卫的李自成和柳献忠先出去,他和徐应元有几句交心的话
客栈已经破败,店掌柜一家出走,没人收拾这里。
徐应元眼角带泪,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赵云见凳子太脏,用衣袖擦了擦桌子,跳起来坐在上面,两条腿悬空,问:“朕明知你是魏忠贤的人,知道为何迟迟没有杀你吗?”
徐应元不敢回答,反而问道:“陛下从一开始就知道?”
“以魏忠贤当时的权势,他没道理在王府安插一个右长史。朕想都不用想,你这个左长史也是他的人,负责和李永贞唱双簧。”
“陛下心机深沉,反倒是老奴一直蒙昧不知。”
赵云有什么办法昵,他躺在病榻上的时候,身边全是心怀叵测之人,要么是魏忠贤这边的徐应元、李
永贞,要么是刘太妃那边的周婉言。剩下的都是奇葩,有王德化那种人见人厌的,有高起潜那种柳口闭口战场征伐的,唯一正常点的曹化淳在南京待罪,赵云只能提拔未成年的王承恩在身边伺候。
“那时候,朕与魏忠贤有着共同的目标,你为魏忠贤办事,便是为朕办事。不得不说,你干的很出色,如果不是群臣午门示威那档子事,朕也许不会旧事重提,只当它是往事。”